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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岛洗完澡歪着头拿大毛巾揉搽着湿漉漉的、微微卷曲的长发,她懒得连身体都未完全擦干就披上了白色毛巾浴衣。从浴室到书房,全都是一个个可爱的脚印和滴落的水珠。   “真礼。”正在看书的幸村精市见状无奈地站起身,书本被随意放回书架上。他把她推到自己的椅子前,摁下她的肩膀。“好好地擦干头发再出来啊,你看地板上全都是你滴下来的水。”   “有什么关系,我每次都有自己擦掉啊。”真礼俏皮地眨眨眼,完全不把幸村精市的话放在心上。她收起双腿抵在椅柱,双手撑住下巴支在桌面,嘴里哼着才拍完的MV曲调。   “现在已是入秋,天气凉下来了,你赤着双脚就敢在地板上跑来跑去,万一受凉感冒了怎么办?”他叹息一声,拿出吹风机熟练地为她吹起浓密的长发。“你姐姐只有你一个家人,为了她,你也要打起精神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四年前因病去世的姐姐,把还在念书的妹妹雾岛真礼和丈夫幸村精市残忍地丢掉了,独自去了三途川。或许幸村精市是个成年人还能“平静”接受,毕竟和她结婚时就知道她得了随时会死掉的顽疾。但雾岛真礼却懵了,她没有其他亲人了,从小一手带大她的就是比她大七岁的姐姐。   “我知道姐夫会关心我的。”镜中映出她任性又充满信任的笑颜,任凭幸村精市漂亮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里进进出出。   “真礼可真是个坏孩子。”他默默感受着这头美丽的秀发,沐浴完的真礼身上有股幽幽的馨香气味。“最近工作累吗?读书玩乐的年纪,偏要去受苦工作,家里不缺你这点钱。要是感觉累了受委屈了,就别做下去了。”他捏住一缕发丝的尾梢,悄悄地缠绕在小指上,神色有股无法言喻的炙热。   听幸村精市又像传/销组织一样唆使自己退出娱乐圈,她赶忙辩解道:“一点都不累,拍戏可好玩了,我最喜欢拍戏了!最近拍了支MV,是很有名的导演拍的哦!等发售后我第一个拿给姐夫看。”   “好。”幸村精市淡淡勾起薄唇,“冰箱里的饭菜都不见你动。你有胃病,我又忙得没时间管你,都不知道你平时有没有按时吃饭。”   “那、那个是因为拍到很晚所以在外面吃了!姐夫千万别担心我,经纪人都有好好督促我,我才不会饿着自己。倒是姐夫,最近一直在忙网球公开赛的事情吧?”   幸村精市嗯了一声,边说起他在网球场上的趣事,边用木梳打理好她长及腰间的曼妙卷发。手指尖触碰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细嫩的肌肤令他的指腹流连忘返。忽然间一个突兀的淡粉色印记引起他的注意,他瞳孔紧缩,沉声问道:“这是什么?”   感觉到颈间的手指游移,雾岛真礼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姐夫你干什么呐?好痒啊。”   “真礼,”幸村精市的语气似乎不太好,拇指指腹用力擦了擦她脖颈处浅粉色痕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啊?”雾岛真礼闻言吓得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赶紧凑到镜子前看去,“啊……怎么办?明天还要上综艺呢!不知道粉能不能遮住啊。”   幸村精市抿唇静静凝视她。   雾岛真礼这才注意到幸村精市严肃的眼神,她瑟缩了下,心虚地捂住脖子,讪笑道:“是虫子咬的啦。之前还去了野外拍摄,那里的虫子和很多诶。”   “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弄的?你姐姐和你说过吧,不要早恋。你今年才17岁,不要以为当上偶像就是大人了,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联系你的经纪人了。”   雾岛真礼着急地跑过去抱住幸村精市的胳膊,撒娇道:“不要嘛,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我就和一个学长谈了几天,我俩没干什么坏事,脖子上的是意外啦意外。HYS很严格的,不允许旗下偶像恋爱。要是姐夫告诉经纪人我恋爱的事,我会被公司处罚的。”说着,可怜兮兮地抬头望着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幸村精市。   “你知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满脑子塞满了不良思想,等出了事情他们就逃之夭夭了。离男生远点,知道没?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他包含审视的视线胶在雾岛真礼脸上,仿佛要侦查出她此时所想,“是哪个学长?哪个班级的?叫什么名字?居然胆子这么大。”   “姐夫就别问下去了……我以后不和他来往了,我知道错了啦。”   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的手臂上,令幸村精市有些意乱情迷,他佯装镇定地注视着这个从妻子嫁进来那天开始就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调皮机灵的小萝莉,不知不觉已经长大到会背着家长谈恋爱的瑰丽年纪了。   洁身自好的幸村精市在妻子死后就一直处于单身状态,身为职业网球选手他十分忙碌,经常都需要出国。为了完成妻子临死前的嘱托,他一边努力工作,一边照顾这个未成年的小鬼。   在妻子还在世的时候,幸村精市就隐约察觉到雾岛真礼对他的偷偷爱慕,那时候他只当是小孩子不成熟的憧憬,并不在意。妻子过世后,雾岛真礼一天天长大,失去唯一亲人的她只能依靠着姐姐的丈夫,眼睛里的爱慕逐渐淹没消逝在懂事独立中。   可幸村的心思却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他喜欢小家伙贴在自己手臂上撒娇的触感,纯真没有防备的依偎在自己身边,柔软又可爱。   幸村精市看到雾岛真礼清澈的瞳孔里映照出自己压抑着怒火甚至有些可怖的脸,愣了下,他立刻扯出抹温和的笑容,宽大手掌揉向担心受怕状的雾岛真礼的脑袋:“马上分手,知道吗?你才这么小,不可以做那些大人的事情。”   “嗯嗯!我发誓!”   雾岛真礼嘴里答应得快,但是转眼间,她又要去见那个在她脖颈上留下吻痕的男人了。   那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想到马上就要见到他了,雾岛真礼就有些窃喜,毕竟对方比自己姐夫还要日理万机。   对于幸村精市,她撇撇嘴。虽然他是自己小时候暗恋对象兼目前的监护人,但幸村精市管得太宽了,啰嗦得就像她那个孱弱早逝的姐姐。有时她的书包都要被姐夫翻开来检查,连手机都逃不过他的掌握。   她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明白姐夫是个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但她仍旧有些微微厌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到了叛逆期。还记得自从姐姐嫁给了幸村精市,她就和姐姐一起过上了每顿都能吃饱、冬天不用受冻的好日子。姐姐死后,她一度恐惧自己这个拖油瓶会被赶出幸村家门,但善良的姐夫并没有赶她走,还给她衣服和饭。其实她一直有些恨姐姐的,让她才十三岁就举目无亲,独自寄人篱下学会辨人脸色。   魁梧的黑衣男子拉开后车门,向她鞠了一躬。“雾岛小姐,已经到了。”   雾岛真礼温柔地点点头,她从这部专门用来接送她的豪车上下来,仰头望了眼这座氛围肃穆的庄园,难以想象这已经归在她名下的财产了。熟门熟路地来到自己卧房……的右边那间,推开门。   斑驳的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叶洒落于棕金发男人的身上,他即使只是靠在躺椅上小睡,也丝毫没有减少气势,像头沉睡的冷酷雄狮,令普通人不敢随意亲近。但雾岛真礼既然有能力攀附上他,自然和普通人不同。   她轻手轻脚地径直向他走去,探手要去揭开盖在他脸上的书。那男人感到有气息接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握住了那只皓白纤细的手腕霸道一拉。他直起身,脸上盖着的书本也掉落下来,正好落在了被他抱在腿上亲吻的雾岛真礼腿上。   被日吉若吻得浑身无力,她喘息着娇弱趴在日吉坚硬的胸膛中,似乎有些埋怨。“阿若,你怎么知道是我?如果我让你的手下来叫醒你,你是不是就要亲他了呀。”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迟钝吗?”   日吉若那高傲的表情挺欠揍的,看在是完美金主大靠山的份上,雾岛真礼微微一笑。   日吉若是HYS娱乐公司的最大股份持有者,实际上HYS这三个字母就是姓氏“日吉”的简称。雾岛真礼一年前被星探看中进入了HYS娱乐公司学习作为偶像,当时幸村精市坚决反对她这么小年纪就外出工作,但是雾岛真礼巴不得早些赚钱独立。然而娱乐圈哪里是好相与的,一不小心就将万劫不复,但十六岁的她太迫不及待可以赚到足够的金钱以挺直腰板了。忍够了被欺负、被抢角色、被言语轻薄后,雾岛真礼选择了做HYS娱乐公司掌权人日吉若的情人。    ☆、第二章      目光仇视地目送完幸村精市离开她家简陋粗鄙的木门,萝莉真礼急切地拉着姐姐的袖子,问道:“姐姐决定要去和那男人约会吗?”   姐姐蹲下身,拍拍她的脑袋。“是啊,真礼不是一直喊着要吃披萨和鸡翅吗?他有钱,会请我们吃哦。”   “我不要吃了!”   “为什么呢?”姐姐轻柔问。   “因为吃了披萨,姐姐就会被那男人欺骗,那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她垫脚抱住姐姐的脖子,肉呼呼的下巴抵在姐姐的肩窝。她眼里藏着朦胧氤氲,似要哭出来。“我不想你和妈妈一样被欺负,男人……男人都是可怕的恶魔。”   “真礼讨厌他?他对真礼不是很温柔吗?”   真礼嘟嘴不屑道:“今天是温柔的,那明天呢?明年呢?”   “真礼不要怕,他如果胆敢对你不好,或是欺/辱我们,我就杀死他沉进东京海湾。”姐姐的红唇弯起弦月般清雅宁静的微笑,温柔缱眷的气质如画卷中大和抚子,她把幸村精市送给真礼的礼物——点缀了高档蕾丝的公主裙塞在真礼怀中。“当然了,如果真礼真的讨厌他,那我就不再和他见面了。”   “那……那就暂且给他一个机会,”真礼犹豫道,“如果姐姐喜欢的话。”   ——*——*——   被HYS捧上新生代小天后的雾岛真礼毫无疑问现在接的角色都是数一数二,经纪人和美妆师都是顶尖的。她感激日吉若,否则她仍然是谁都能支使的受气包,谁都敢觊觎的龙套少女。为了不被当做是只靠潜规则的花瓶,她对修炼演技歌艺十分努力。   因着幸村精市要去国外一周,她高高兴兴地搬到日吉若送她的雾岛山庄内开始小住,冷面金主见着自己娇养着的情人连着一周都有空闲,于是也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期。两人在床榻亲热了一番,有些娇气的雾岛真礼就吵着让他抱自己去泡个热水澡。   “你的小脾气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他咬了口她的肩膀,在她偷窥自己的小眼神中轻松地抱起她往外走去。   “我就无法无天,”她试探地观察日吉若的表情,随即做出判断娇气无比地开口说道:“日吉少爷要拿我怎么办呢~”   “那我就处罚你,让你一周下不了床。”清冷的表情和口吻,吐出来的确实如此让她脸红心跳的话。雾岛真礼被他放在铺着干净柔软的褐色毛毯的浴池边沿扶着坐好,他弯下腰往浴池里放水。   “你也要下水吗?刚才不是来电话,有工作需要处理吗?”她拢了拢肩上披着的衬衣,眉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她时常会沉溺于日吉若的硬汉柔情,虽然是个危险强大的男人,却能弯腰为她放洗澡水。   “比起工作,我更想抱着你。”   心头小鹿乱撞,雾岛真礼别过脸哼道,“抱着比自己小十几岁的漂亮女生,人生赢家呀。”   日吉若扫了眼像只白兔子一样的娇弱女孩,他探手进放满的水池里试了下水温,温度刚刚好。见雾岛真礼居然一脸自我感觉良好万分得意地斜睨着自己,毫不犹豫地把她推进了浴池里。   “!!”雾岛哗——地掉入水中,呛了几口水。果然她刚才有些得意忘形了,挣扎了几下从浅浅的浴池里爬起来,咳了几声。而日吉若已经坐在浴池里像大爷一样手臂架在了浴池边上,丝毫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   她支吾了下,温柔缱眷地喊出“若”的名字,默默地依偎到他臂弯下。日吉若是个很好的金主,偶尔会喜怒无常。他对待情人在圈内是有名的专一长久,不会同时交往好几个女人,也没有什么让人厌恶的癖好。雾岛接触了日吉若一段时间后,发现日吉若还有黑道上的势力,或者说黑势力才是日吉若的主要身份,HYS公司只是个掩饰的幌子。   这就让雾岛真礼更加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敢得罪他。   他在假寐。   雾岛真礼勾起明媚的笑容,日吉若最喜欢玩这种小把戏了,他喜欢自己去“招惹”她。故意让自己的呼吸或轻或重地落在他的耳郭、颈边,“阿若……”似有似无地轻啄他的肩膀,她细腻柔软的指腹缓缓划过。   如她所料,日吉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身压住她抵着浴池壁轻咬住了她的喉咙,像是猛兽一样动作快得看不清。   “呃,阿若……”   日吉若不需看也知道,被他咬住喉咙的雾岛真礼此时一定楚楚可怜十分可爱,他都能感到她在自己身下微微发颤,令他“食欲大动”。无论多少次,被他像猎物一下咬住弱点的雾岛真礼还是能令他如此愉悦,该笑的时候笑,该哭的时候哭,果然是天生的演员。说不定,哪天他能把她捧上影后的宝座。只要她乖乖的,他想日后自然不会亏待她。   牙齿厮磨着女孩脆弱的脖颈,缓缓向上吻去。雾蒙蒙带些许慌乱和期待的双眸同夜星璀璨迷人,在她细腻柔嫩的脸颊上还能尝到微微咸涩的泪珠,欲语还休的不知所措是日吉若最喜爱的。   转眼间一周结束,幸村精市快要回国了。   清晨,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对脖子上没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感到十分欣慰。日吉若走进卫生间靠着门框看她小心的样子,有些好笑。“脖子上我没用力,胸口上方也不会有。”日吉若知道雾岛真礼日常演出拍戏时被看到吻痕会很不便,所以只会在看不到的地方肆意妄为。   雾岛真礼转身像雏鸟一样扑到他怀里蹭他,“阿若最好了。”   日吉若伸手环住她扑来的柔软身体:“你姐夫是怎么回事?刚才你的经纪人打给我秘书,说你姐夫觉得你不适合娱乐圈,希望公司主动劝你退出,还提出一笔丰厚的违约金作为交换。他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平时和你打个电话、出来约会都要挑他不在的时间,我看我们不像情人,像地下工作者。我都烦了。”   雾岛真礼愣了下,姐夫这是在做什么啊?她在娱乐圈多努力才到今天的地步,她都和姐夫说了好几次她很热爱这份工作了。看到日吉若真的露出厌烦的神态,她说:“阿若别生气,我姐夫他……我的身世你清楚的,他是为了完成姐姐的托付,而且他是我的监护人。”   “可我没兴趣陪他玩这种把戏。”他不假思索道。   日吉若冷酷的话语顿时浇灭了雾岛真礼沉浸在恋爱里的温热火苗,她很清楚日吉若没有义务为了自己家那点破事去忍受这些有的没的。作为金主,日吉若已经十分迁就她了。   日吉若见雾岛真礼有些低落,他想了想,说道:“不过就是监护人而已。我把你的监护权转到我名下来。”   “单身男子是无法收养女孩子的吧?”   “你姐夫可以办到的,我也可以办到。不过就是一些手续而已,如果你的监护权在我手上,这样我们以后也更方便了。”   “不行,姐夫会难过的。再说我已经十七了,不到一年我就能脱离监护人了。”雾岛真礼摇摇头。   日吉若脸色刷地沉下来。   他很少在雾岛真礼面前摆脸色。“那你想怎么办?他要是强硬要你退出娱乐圈呢?你就不演戏了?是不是他一开口,你准备连我都不见了?”   “怎、怎么会呢!阿若!我最喜欢你了呀!”雾岛真礼着急地昂着头,双手攥紧他胸口的衬衣。新换上的平整黑色衬衣被抓得皱巴巴的,给日吉若冷峻的形象添了丝人气,可日吉若的态度却没有一丝软化。   僵持了半响。   他忽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慢斯条理地在她面前脱去了衬衣,声音不轻不重吩咐道:“拿件新的。”衬衣随手一扔,掉在雾岛真礼的脚边。她怔了下,想要去给他拿件新衬衣,却见已经有佣人捧着衣服呈上来,一个女佣跟着把衣服拎起为他穿上,一粒一粒钮上小小的扣子。   她感觉连自己呼吸都那么碍事,日吉若把她当做不存在。   她张口欲言,日吉若却直接穿戴整齐直接离开了房间。   眼睛忽然有些干涩,雾岛真礼捡起脚边被他扔下的衬衣抱在怀里。阿若他,为什么突然就那么生气,生气又何必当她不存在……取悦男人果然很难呢。   她的心头不由涌起了旧时困苦,生不出儿子的母亲被父亲踹出家门,身无分文的母亲听说日本洗盘子都能赚很多钱,就带着姐姐和自己偷/渡过海来到日本。谁知道日本的日子更加难捱,疲乏过度的母亲死在了打工的地方,年幼的雾岛真礼只能看着姐姐每天睡不醒就出门做工,直到天色漆黑才一脸憔悴地回家。那时她觉得路边的流浪猫也过得比她们姐妹好,因为她总是饥肠辘辘。   手里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幸村精市。   “姐夫。”   “我已经到家了,真礼你人呢?我刚才问了你们经纪人,今天没有通告。”   没有多余的心情对幸村质问的语气表示不满,雾岛真礼对着镜中人,强迫自己露出元气讨喜的笑颜。“今天和同学去图书馆学习了,中午就回家。姐夫给我做好吃的!”   幸村精市低低笑了几声,能听出心情是不错的。“回家的时候顺路买好菜了,都是你最爱吃的。你快些回来,今天还有客人来家。都想看看我家可爱的妻妹呢。”   “嗯。”雾岛真礼眼睛有些湿润。   “真礼,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   “……快回来吧。我做好饭在家等你。”幸村精市听到了明显的哭腔,他的心脏一抽,像是有谁抓住了他的心脏。    ☆、第三章      那日,他温柔的妻子牵着个小萝卜头来到他们约会的公园,那还是幸村精市鼓足勇气第一次约心仪的女孩子出来。虽然他无比自信,但关于感情,没有谁是不忐忑的,特别是当他看不到心仪的女孩眼里有任何与爱情有关的东西。他妻子性子冷淡,却很在乎唯一的妹妹。每次约会她都要带上妹妹,如果幸村脸上出现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她就提出不再约会的想法。所以幸村在恋爱中一直忍耐着三人的约会,至始至终都保持笑如春风。   十年如一日的坚持终于松懈了妻子的心房,走上了婚姻的殿堂。幸村精市不惜违背父母的意愿,娶了一个对家族没有任何帮助的普通女人,附带个小拖油瓶。他从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疯狂,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女人如此执着。大概是她的眼里从来看不见幸村精市骄傲的自我,才更加令幸村必须征服。   由于妻子的关系,幸村精市从来都是把雾岛真礼放在家里的第一位,不敢让她有丝毫委屈。忘记买妻子的生日不要紧,但若是忘记给妻妹买生日礼物,幸村精市就将遭受妻子的冷暴力很长一段时间。而雾岛真礼很给他面子,从来都是笑吟吟的,很讨喜的……或是演变到隐含爱慕的。在妻子死后,雾岛真礼突然机灵懂事得有些令他愕然,吃完饭后抢着洗碗,碗洗得又干净又省水;在他外出工作时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比成年人做得还要细致;记住他穿衣搭配的喜好,前一天晚上就把第二天要穿的衣裤挂放在显眼处。   幸村不需要一个孩子做出这么大努力,可当他命令她停止时,她眼里流露的不安和惶恐和刚住进幸村家时一模一样。虽然这样形容不好听,但她真的就像一条可怜兮兮的流浪犬。   雾岛真礼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有一张虚假的笑容假面,漂亮的、华而不实的。所以幸村精市很爱揉她的脑袋,看着她从防备的虚假笑容,到发自内心的欢喜,是件很有成功感的事情。   幸村精市除了妻子死的那天,就从没有见到这孩子哭过。他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的小姑娘,是谁弄哭了她?是那个在她脖子上留下不耻痕迹的“学长”?   那边,雾岛真礼坐着来时的那辆豪车回到家附近,虽然离开时日吉若的漠视态度令人遐想,但素质良好的佣人们没人对她冷嘲热讽,该做的依然十全十美。她下车时,一个紫灰色发色的张扬男人也从跑车内下来,看清他的脸,居然是迹部财团的迹部景吾。   那男人显然也看到了自己,他高傲的笑容有些刺眼,“雾岛小姐?”   雾岛真礼连忙鞠了一躬,“您好,迹部先生。”   迹部景吾由上到下审视了她一番,简单明丽的背心A字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luo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像蚌壳中白珍珠样莹白。娇嫩精致的脸蛋还稚气未脱,能看出来她今日并不像银幕里认真画上无懈可击的妆容,但娇艳欲滴的唇瓣与丝丝妩媚的眉眼仍然充满了介于成熟尤物和稚嫩少女间矛盾的诱惑。已经红遍日本的“新生代小天后”不但没有恃宠而骄的大小姐脾气,礼仪周全得挺像个大家闺秀的。迹部差不多可以理解好友日吉若宠爱她的缘由。   “日吉若这个礼拜都和你待在一起?”   “是、是的……”在家门口谈论这种问题,让雾岛真礼的胸口像揣着只小兔子般心惊肉跳。她推开自家的铁栅栏,语气抱歉地向迹部说:“我到家了,先进去了。再见,迹部先生。”   迹部景吾先是一愣,仔细辨认了门牌号码后迅速伸手卡在雾岛真礼合上的铁栅栏门中。   “迹部先生?”她不安地摁住铁栅栏门。   “你住在这儿?”   “嗯。”雾岛真礼疑惑地歪头:“有什么不对吗?”   “本大爷也要进去。”   雾岛真礼傻乎乎地瞧着迹部景吾拉开门往院子里进去,她连忙追了上去。幸村正在院子里浇花,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到来,他脸色一黑。他拉着雾岛真礼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后,对着迹部景吾说:“迹部,不会是你弄哭了真礼吧?”   真礼扯扯幸村袖子,别扭地说:“才没哭,电话里都说了没哭。”   “啊嗯?本大爷才不是会弄哭淑女的不华丽的人。”他深不可测地瞥了那个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女孩,朝天抚了抚头发:“这不会就是你传说中的宝贝妻妹吧?”   幸村点点头,把洒水壶递给雾岛,“我带迹部进屋,你去把最后那几盆蔷薇土湿湿。”   “嗯。”雾岛真礼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迹部景吾似笑非笑的跟在姐夫身后走向屋内,不禁有些后怕。   姐夫竟然认识日本首富迹部先生,而迹部先生是金主日吉若的至交好友。这下有些麻烦了。   她把几盆蔷薇打理好,踟蹰了半响还是磨磨蹭蹭地进去了。客厅里不只是迹部景吾,还有两个陌生人,叫什么忍足侑士和真田弦一郎的。忍足侑士她也见到过几次,表面上风流倜傥但是却片叶不沾身,是家中开医院的富二代。   能和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深交到能上门做客,幸村家必然不是什么弱角色。虽然幸村精市和雾岛真礼住在个中等大小的独立式带院子公寓内,但实际上幸村精市本家和迹部一样也是做生意的,家族庞大、十分富有。   雾岛拢了拢头发,避开迹部景吾不时扫过来的眼神。他肯定是好奇她为什么不选幸村精市,而选了阴晴不定的日吉若来潜规则上位。幸村精市照样可以砸钱令她平步青云,反观日吉若身为HYS娱乐公司大股东要考虑的倒更多。   不自在地吃完了幸村精市亲手煮的这顿饭菜,胃有些淡淡恶心。   她不喜欢寒暄,幸村精市很清楚的知道。所以吃过“其乐融融”的饭后,雾岛真礼心头烦扰地独自站在阳台上吹风。好友葵在这时打来电话,兴冲冲地声音从那头传来。   “嗷嗷嗷~真礼酱!我好高兴!上周的试镜我居然通过了!”   “恭喜你啊葵酱!”   “(⊙v⊙)嗯谢谢~晚上请你吃大螃蟹怎么样?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抱歉,身体有点不舒服,胃也总是恶心。”   “欸?不要紧吧真礼酱?真是的,我居然还邀请你吃寒性的螃蟹,真糊涂。你的胃一直不好,每天三顿饭都要好好吃呀!你可别忘了你姐姐就是……”说到一半葵忽然卡主了,立刻笑嘻嘻转移话题,“哎,你和那个日吉家大少爷处的怎么样了?对你这么好的男人可要牢牢抓紧了,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我们这些偶像明星就是吃青春饭的,能嫁入豪门才是正道!”   雾岛真礼想到早晨被日吉若丢下,她强撑笑颜,“他才三十出头,要是被他听到你敢这么说,你的演艺之路可算完了。”   “嘿嘿……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要不我挂了你早些去休息?啊!不会是你姐夫又检查你包和手机了吧?你的姐夫真的有些过界了,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在这事上那么天真,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单身男人住在一起很危险的噢。我看你还是早些搬出来住为好,或者住到我这儿也可以呀!”   “我也烦他……但他是我最信任的人,而且他对我真的很好。”   “虽然没见过你姐夫,可光听你描述,我就觉得他很不正常,甚至有些恶……算啦说多了你不高兴,反正你明年就十八岁了,他管不着你了。”   幸村精市对她管束甚严,只要他有时间,她吃到的一定是最健康的,学习成绩下滑他亲自上阵辅导,不可以和男生关系太近,不可以晚上超过十点回家……当然,从她进入娱乐圈后,很大程度上幸村精市的手都开始勾不到了。   他是把对姐姐的感情倾注到自己身上了吧。雾岛真礼通完电话,抱紧双臂感到有些凉意。其实她很厌恶被束缚,但她也时时刻刻渴望着能被疼爱关心,她不觉得幸村精市不正常,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阳台上风这么大,你怎么不披件衣服。”幸村精市送完客人,到三楼找雾岛真礼,却看到她只穿了背心裙就呆呼呼地站在冷风中一动不动。他俯身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拢好她胸前的衣服,有意无意间碰到她的柔软。她身上的内衣都是他精挑细选的,所以幸村很清楚她身体的每一处尺寸。鼻尖嗅到少女的芬芳,好闻得让人感到酥麻,想要扑倒她肆意亲吻啃咬征服。   “姐夫,你的朋友都走了?我还没和他们说再见呢。”   一声姐夫把沉浸在情/色/幻想中的幸村精市震醒,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对妻子的妹妹有这么龌/龊的心思。他无法直视雾岛真礼看着他清澈见底的美丽双眼,一股凉意从脑后窜下,和如同火烧的炙热小腹惨烈地碰撞在一起。他从齿间挤出两个字:“没事。”   她注意到幸村精市有些古怪,苦恼地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两手交叉抓着披在身上的外套。“刚才……迹部先生和你说了什么吗?”   “他对你来说年纪太大了。”幸村精市不知发什么神经,急促说出这么句话。   而雾岛却直接曲解了幸村的话。“迹部先生真的和你说了啊……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就算姐夫不同意,我也会和他在一起。”她执拗地别过头。“今天早上我和他吵架了,因为我没同意把监护权转到他下面,他生了很大的气。因为每次见面都要趁姐夫你不在的时候,手机和聊天记录姐夫也查得很紧,为了和他在一起彼此都感到很累。既然姐夫知道了我们的事情,那正好,我就搬到他那里住了。”    ☆、第四章      这孩子在说什么?!幸村精市心急速跳动着,满腔怒火积聚在喉咙口灼烧着他。他不甘心!他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掌心明珠居然为了一个“老”男人就要飞离他的身边,那个迹部景吾哪一点可以比得上自己?骄傲自大不可一世,怎么能面面俱到地照顾好他的宝贝妻妹?   妻妹,妻妹……这两个字就像一桶冰水浇在他头顶,让他找不到终点可以发泄。   雾岛真礼看到姐夫眼里的怒气,害怕地后退一步,胆颤心惊地说:“姐夫,你怎么了?你这样子好可怕。我……女孩子长大总要恋爱的,难道你要我一辈子都做单身狗吗?况且十六岁都能结婚了,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他是大我十几岁,可是年龄和爱情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爱他,那就足够了。”   好一个只要我爱他就足够!   幸村精市浑身颤抖地抓住她的手腕,“那是不是只要我爱你也已经足够了?”名为嫉妒的魔鬼冲昏了他自诩冷静的头脑,一下子变得狞恶。   雾岛真礼闷哼一声,旋即不可置信地大叫道:“开什么玩笑啊!”   幸村精市二话不说就扯着她的手臂往他屋内拉去,雾岛真礼只觉得寒毛耸立,一股危机感油然升起。她不知道幸村精市发什么疯,虽然她承认她为了在娱乐圈上位就和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睡在一起是够无下限的。可她如今真的很喜欢日吉若,他英俊多金又疼爱她。雾岛真礼另只手死死抓住阳台栏杆不肯就范,不肯被幸村精市拉进屋。女性直觉告诉她,拉进去就完蛋了。   别看幸村精市表面是个纤细俊美的贵公子,他的力道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的。常年活跃在网坛上,他手臂的肌肉像是狰狞的恶魔,如钢铁般坚硬,任雾岛真礼怎么捶打狠咬都挣脱不了。幸村精市把她扯进屋内,甩到他房里那张巨大的床上。她摔在床上惊得浑身冒冷汗,那被捏住的右手手腕疼痛不已,她都怀疑是不是骨头被捏碎了,像废了一样连撑着床这样简单的举动她都完成不了。   “小骗子,和学长谈恋爱什么的是假的,说已经分手了也是谎言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陷在床上娇柔可爱的小姑娘。明明是温柔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口吻,却令人感到有种静谧的压迫感。   “姐、姐夫,虽然早恋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能体罚我!家暴是犯法的!”雾岛真礼慌张至极,眼前的男人气得笑容都扭曲了,她口不择言地叫道。“我是自由的!我是自由的人!我只是你老婆的妹妹而已,你没权利这么对我!”   “呵……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就是属于我的。”从婚前就被迫注视她,到如今视线不由自主地往她的所在之处追随,幸村感觉自己快疯掉了。   “什么你的!我是我自己的,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明年就十八岁了!”雾岛真礼敏感意识到幸村精市之前的告白也许不是开玩笑。   在他的笼罩下的恐怖阴影下,她四肢都虚软得动弹不得,五感仿佛都被剥夺了。他单手就轻松地桎梏住她不安分的双手,虚空跨坐在她大腿上,痴迷地用眼神描绘她身体的曼妙曲线。   十八岁——少女成人的那一刻,多么绚烂美好的年纪。既然成年了,是否就可以做些什么了?   “真顽皮啊,在我不在的时候和其他男人交往了,让我心里又疼又嫉妒。”他粗粝的指腹抚上真礼恐惧到泛白的脸颊,好似怜爱无比。“明明是我都舍不得采摘的玫瑰……只怪你太可人,无人不为你心动。”   “姐夫!我、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他低头吻向她娇艳的唇瓣,连舌头什么时候被她咬破了都没有知觉,只一味地采撷着他深藏多年的至宝,充耳不闻雾岛真礼吵闹的哭喊。他不像日吉若那般有轻重,幸村精市在她脖间快意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平息他心头的怒火。他爱抚着这些可爱的吻痕,语气温柔道:“娱乐圈太复杂了,不适合你,我下午就打电话给你们经纪人,你要和HYS解约,一切违约费用我来承担。所以,留下这些痕迹也没关系的吧?这是我对真礼爱的印记。”   雾岛真礼已经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了,刚刚葵还在电话里提醒自己幸村精市态度不正常,她还反驳了葵。现在,她一向尊敬的姐夫居然就对她欲行不轨,还说那些神经兮兮的话。   “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现在立刻马上就打电话和他分手行不行?”   “还没理解现在的情况吗?真礼,现在已经晚了。不听话的孩子就会受到处罚。”   她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个可以打倒姐夫的场景,用膝盖撞击他的弱点,又或是用额头撞他的鼻子。可一旦对上了幸村精市深不见底的眸子,她就立刻记起了家长的威严和强大,震慑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强自镇定地挡住了他吻向自己的唇,“姐夫,你要想好,这可是犯罪。我相信这只是你的一时冲动,只要你现在停止,我还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姐姐让你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你对得起我的姐姐吗?”   “你姐姐真是残忍。她真的对我有过一点点的喜欢吗?”幸村冷笑。   “不许污蔑我姐姐!我姐姐温柔贤惠又善良,家里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被她处理得井井有条?她多爱你啊!”真礼急促地叫道。   幸村精市仿佛入了魔障,他晦暗不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爬虫遍布了雾岛真礼全身每一个毛孔,她努力看清幸村精市眼睛里的东西,是日吉若每次行事前眼里满满的狂风暴雨、猛兽看待猎物的神情。   “我记得你姐姐还在的时候,你暗恋我吧?”   雾岛真礼倒吸一口气,他怎会知道?“你胡说!”   幸村精市拍拍她的脸,用近乎残酷的语气道出她最难以揭开的陈年往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那时候你才这么小,即使再机灵聪慧,也欺瞒不了我的眼睛。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不再牵着姐姐的手,而是牵着我的手了呢?好像是从……”   “够了——”她大叫着打断幸村精市的话,“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只把你当做是长辈!”   “所以你就在英文抄写本上写满了我的名字?”   ——Seichi Yukimura   幸村精市至今回忆起来还觉得她马虎得可爱。皱巴巴被捏作一团的本子从他手中展开,本以为是被老师写上了什么不好的评语才偷偷扔掉,打开才发现是用铅笔涂满了几页他名字的罗马音,居然还拼错了字母。   她知道这事再狡辩也毫无意义。“可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但我爱上了你。”   清晰无比的话在雾岛真礼脑里炸开,幸村又一次说了爱。   “难道你从没有感觉吗?”   她不断回忆近两年幸村精市对她的种种,那些温柔缱眷的目光和言语,亲密得过分的肢体接触,她哑然失色。“可、可是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她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但只换来他更加过分的动作。“我们坐下好好谈一谈行不行,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现在是个有自主权利的、有男友的女性……”   “你的一切都很美。”和她的姐姐不一样,真礼是柔软的。他急促地喘气,十指伸入她的发丝中,看她小嘴一张一合不断劝导着他,仿佛他真会被她的话所动而放过她一般。幸村精市毫无预料地压下身,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天真。   真礼逐渐失温的嘴唇此刻被敬爱的姐夫所侵略着,失去理智的幸村精市像个疯子,击碎了她的幻想。   幸村忽然想起他过去一直很想要孩子,可妻子性/冷淡,对他的求爱总是矜持又隐含着拒绝,他根本没什么机会。   为什么他想要的爱,总是难于上青天。   为了得到一份自己想要的爱,幸村精市可悲地只能动用强迫手段。算什么神之子?好像神明给予他一切的光环都在学生时代挥霍殆尽。真礼抗拒着他,呜咽着,和被困住的小兽一般。她用满含受伤困惑无助的双眼瞪着自己,幸村精市却不能为她解答,因为连他自己都困惑不已。   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瓣,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凑到她眼前,柔柔笑着:“你是我的。我养大你,让你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让你念喜欢的学校,教你功课……没有我,你早已经饿死了。”   ——*——*——   日吉若来到迹部财团同迹部在茶室饮茶,旁边跪坐着一名茶艺师在煮茶、表演茶道,日吉若却无心观看,沉静的他难得有些心烦。迹部景吾瞧了他一眼,想到前几日在幸村精市家中遇到了雾岛真礼,不知该不该说,一时也没有多语。倒是日吉若先沉不住气,他浅浅抿了口茶,说道:“呵,我现在想要见自己女人,还得看她姐夫的时间,你说可不可笑?”   满腔的怨气,即使日吉若语气再淡泊,迹部景吾都能听出,他玩味问道:“那个小明星?”   日吉若点头,“前几天和她置气,冷落了她。她倒好,居然不主动道歉,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电话短信。更气人的是她姐夫自说自话打电话给经纪人说要与HYS解除合同。”他语气中免不了的嘲讽和不屑,令迹部景吾挑了挑眉。   “那你是准备分手了?”迹部景吾靠在椅背上撑着下巴慵懒地看着一脸“我不想分手所以这女人快来道歉”的表情,“你不是挺宠这个小明星的?总说什么……她哭泣的样子特别可爱,令你百看不厌?”   男人间的话题永远少不了女人,从脸蛋身材到床上。日吉若同样免不了俗,爱在好友面前夸耀这种破事。然而他已经很久不向迹部唠叨雾岛真礼在床上的事了,总觉得想要独占她,即便是描述也不愿意让其他男人听到。迹部景吾提起这茬,就让日吉若不由自主想起雾岛真礼强忍着眼泪水汽氤氲的清澈眼眸和她稚气未脱楚楚可怜地唤他名讳。   迹部景吾瞥到了什么,嘲笑道:“喂,所以说现在已经靠想象你就能解决需求了吗?”   日吉若完全不以为耻,冲迹部景吾挑衅勾唇:“能力强的表现而已。我暂时不会和雾岛真礼分手,在她身上我可花了大价钱。不过是个情人,恃宠而骄到会反抗我了,我要好好处罚她。”他送了情人一整座山庄别墅,自觉地已经对情人仁至义尽了。“她姐夫有问题,我已派人去调查了。以前以为是个小角色,没想到还挺能搅事。”   “怎么?情妇家里的鸡毛蒜皮你也要管,你干脆娶了她算了。”迹部景吾戏谑道。   “不是鸡毛蒜皮。她姐夫除了出差,每周都要检查她包、通话记录、聊天内容甚至网页历史浏览。他还与真礼的班主任保持密切联系,无论大小事都要牢牢掌握,和男同学多说句话都会被教育。”日吉若厌恶地说道,“当然了,有些私密的事情真礼是不会好意思直接告诉我的,我从她的闺蜜伊集院葵那里了解到,真礼她的内衣都是她姐夫买的。很诡异吧?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姐夫会干出来的事情。”   迹部景吾咋舌,他相信日吉若不会没事逗他玩,但这番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第五章      “镜子深处扭曲的爱情   在无意识间将自我融化   为失去自由的我精巧装扮   被侵蚀的道德……”(取自分岛花音的《The Doll House》)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雾岛真礼之前拍的MV,伴随着时而有大提琴演奏的诡异哥特旋律,幸村精市指节分明的漂亮食指一下、一下缓缓敲击着茶几玻璃桌面,目光追随者屏幕中身着暗黑哥特系蕾丝连衣裙的少女身影。他的妻妹果然美丽得令人恨不得咬碎吃掉,“真的是……十分动人啊,真礼。怪不得连迹部都沉沦在你的裙下。”   听到迹部景吾的名字,疲困委顿的真礼惊疑不定地朝沙发上的人看去,“什么迹部?我和迹部先生一清二白什么都没有!”虽然是叫喊,但声音轻得像是奶猫,她被折腾与“审问”了多日,已经筋疲力尽。   “噢?那是谁告诉我他和你是真爱,苦苦哀求我让我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幸村精市反问道。   雾岛刚要反驳,就被幸村精市往嘴里塞了块满是怪味的破布。两人都听见传来的门铃声,雾岛真礼眼里冒出希望几乎要从床上挣扎着滚下来,但幸村精市走出卧室带上门后落锁的声音却把她的心击落谷底。她听见幸村精市站在门外低沉的笑声,像是在嘲讽她的无谓挣扎,“你这幅样子,也不想被人看到吧。”   她神色一凌。   屋外日光高照,万里无云,是个晴朗明亮的好天气。幸村精市看到监控器上是迹部,面色阴郁地往下弯了弯唇角,摁了“允许”的按钮。迹部从自动打开的铁栅栏穿过花圃院子,幸村精市已经打开公寓的大门等着他了。   不知为何,迹部觉得今日好友的公寓有些阴沉沉的,他向上望了眼,随口说了句。“大白天把窗帘拉这么严实,你是吸血鬼吗?一点都不华丽。”不说出口还没感觉,一说出口了他忽然就想到,幸村精市十分喜欢明亮的光线,讨厌很暗的地方。而幸村听到他的疑问,只是敷衍地转移话题,迹部景吾微不可见地皱皱眉。   幸村精市对他有些冷淡,迹部景吾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你的宝贝妻妹呢?”他的目光往漆成白色的螺旋楼梯更深处探去,幸村精市端着一杯红茶从厨房过来好巧不巧地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收回自己的视线和想法,闻了闻红茶的香气,和从前一样香。   “她不在家,又去哪里野了吧?”语梢带着微妙的上翘和敌意。   迹部景吾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问道:“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想到昨天日吉若说的话,迹部话锋一转:“难道是有人来找你麻烦?”   “什么意思?”幸村精市立刻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不寻常的含义。   迹部见幸村面色有异,他以为日吉若已经出手了,他也不再隐瞒。“你的宝贝妻妹现在和谁谈恋爱,你知道吗?”   幸村一愣,随即眼里有些古怪和轻视。“这我当然知道。”他深深呼了口气,冷冷看向迹部:“真礼她还小,抱歉,我不能允许你们在一起。我是她的监护人,有权保护她。”   “幸村精市!”迹部站起来满脸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真礼都能当你女儿了,你配不上她。”   莫名其妙!迹部景吾额角跳出个十字,在发飙边缘徘徊。“和你妻妹在一起的人不是我,是日吉若。还有你的态度太过了些吧,啊嗯?”   幸村精市记得日吉若,他曾经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队员,一个企图心超强对上位者虎视眈眈的后辈。“日吉若?”他的宝贝真礼什么时候认识日吉若的,他居然完全不知道。他极快地回忆了遍之前和真礼的对话,发觉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幸村在心里凉凉地笑了,日吉若的能耐真不小啊,把注意打到了真礼头上,不能原谅。   幸村切换回温柔歉意的笑脸,只是迹部觉得,这笑容里的真心没几分,甚至还有些令人发寒。“抱歉啊迹部,刚才是我太激动了。请你转告日吉若,我的妻妹不可以和他继续交往下去,学习对于快高三的真礼来说非常重要,我会寸步不离地盯着的,所以别想钻空子。”   迹部对日吉若昨日说的话不由信了三分。他察觉到幸村的古怪,敏感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不在家。”   “幸村,我们是老朋友了。”迹部一眼就看出了幸村眼里的谎言,“我明白你很爱妻子,对她的遗言一丝不苟的遵守着,全心全意照顾她的妹妹。可是过犹不及,你对雾岛真礼的关心过了分。你知道日吉若是怎么和我说的吗?雾岛的所有私生活你都要插手,手机电脑书包你全都要翻开检查,甚至连贴身内衣都……”   “她还小,才十七岁什么都不懂。”幸村淡淡地打断迹部景吾的长篇大论。“我是为她好。我很担心啊,她会不会饿了渴了,会不会被男生欺骗感情,会不会学坏……”   迹部被好友气得头发晕。“你真的做了这些?!天!幸村精市,你还是我认识的幸村精市吗?雾岛真礼是十七岁不是七岁,你怎么能把一个半大的姑娘当做小孩子来养?你为什么不栓根绳子在她脖子上,省得她走失?!”   “我也想啊……”幸村精市的唇边浮现一抹浅浅温和的笑容。   看到好友这副鬼样子,他心中无明业火腾起,对雾岛家两姐妹都有些隐约埋怨。幸村精市作为职业网球选手应该有更好的前途,但宝贵的时间却全都倾倒在她们身上了。“你不会因为知道她恋爱了就把她锁在房间里吧?”不用幸村回答,迹部看他的表情就明白了,他快步冲向楼梯往楼上气势汹汹地走去。   “迹部!”幸村追在迹部身后,拉住他的手臂,轻轻说:“别上去了……既然是老朋友,你该懂我——我决定的事从来没人可以扭转。不怕告诉你,我爱上雾岛真礼了,所以她不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   迹部猛然回头瞪着幸村,“你清醒点,她是你妻子的妹妹!”   只见下面的人无所谓地回答:“那又如何?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有能力为她遮风挡雨,令她一世无忧。”   雾岛真礼了无生机地靠在绵软宽大的靠枕上,她不知不觉眯起双眼,困意极浓。只是双手还缚在背后,一只脚被大约两米长的铁链镣铐拷在床腿,让她不舒服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双臂别在身后时间久了有些发麻,她干脆坐起身来,往窗口挪去。因为双腿发软,她嘭地摔在地上,脸冲着地板一撞,流出了鼻血。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她用鼻子蹭开窗帘,一束光立刻射/进来,刹那间竟闪耀得看不清窗外景色。窗户没有锁,虽然这样她也逃不出去,而且她极其怕死,没有脚下的锁链也不敢往楼下跳。   实在是太累了……她连大口喘气都没有办法,为了阻止她求救而塞进嘴里的布头撑得上下颚酸胀不已,脸贴在玻璃窗上闭眼静静地支撑着身体休息了几秒。她想日吉若现在该气极了,这么久她都未联系他。她的手机被收走了,她被完全囚在了幸村精市的房间了。【阿若……阿若。】她在心里念叨。   “雾岛真礼!!”   缥缈地……却熟悉紧张地声音?!她睁开眼往楼下一看,这辆车不是日吉若的车吗?再仔细一瞧,果然是日吉若,他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滚烫地眼泪漱漱落下,她对着楼下的他委屈万分地流泪,哽咽地抽抽。   就在此时,她的房门传来争吵声,最后一声巨响,房门被卸了下来。她愕然失色地回头看着在自己门前拉拉扯扯的幸村精市与迹部景吾,她忙不迭地蹲下身遮掩住自己衣衫凌乱满是青紫的身体。   “你就给她穿这个?你真是病的不轻啊!”迹部景吾一拳打在幸村精市脸上,他扯下床上的薄毯子披在看上去有些瑟缩畏惧的雾岛真礼肩上,伸手取下了她嘴里的布团并解开腕上的绳索,雾岛真礼一下子放松下来,身子一歪昏倒在地板上。   ——*——*——   “姐姐姐姐~你真幸福!”小小的真礼看着一身白无垢新娘装扮的姐姐羡慕道。“能嫁给幸村哥哥这么温柔的男人,真幸运啊!”   “真礼未来一定也会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新娘蹲下身捏捏她的小鼻子,宠溺道。   “可是真礼好怕会找到像爸爸那样的男人……”把妈妈一脚踹出家门,一个馒头的钱也不施舍给她们。真礼呐呐地捉住自己衣角,有些踟蹰。“而且真礼不知道怎么讨男人欢心,真礼也会被抛弃的吧……”   新娘闻言蹩了蹩眉,她的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紧。最后还是温柔地抚摸着真礼的脸颊,许下认真的承诺。“真礼不需要取悦男人。如果真礼长大遇不到白马王子,那就永远和姐姐姐夫住,三个人一起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那……幸村哥哥会同意吗?”她不安地收回右脚在身后,右脚尖点在地上一下下戳着地面。   “当然了。他是你的姐夫,以后他就是我们家的骑士,保护我们。”   “嗯!”   ……   难闻的酒精味,医院的味道。雾岛真礼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吓到了正在边上为她拔针的小护士。手背上微微的刺痛感,小护士赶紧抓起她的手摁上棉片。“哎呀你别乱动了,血都飚出来了,真是的!”   雾岛抿唇,乖乖地按照护士的要求按好手背上挂水针口上的棉片。“这吊的是什么水?”   “是葡萄糖。”忍足侑士从病房门口进来,他穿着一身白色大褂,好像真是个医生似的。   “忍足先生?”她惊讶了下。   “嗯。”忍足冲她微笑着点点头,“感觉好些了吗?”   “是的,我现在感觉很好。”雾岛真礼认真礼貌地浅笑颌首,她往窗帘透出的暖光望去,有些迷糊地皱了皱小鼻子:“我有些……有些混乱。我是怎么了吗?为什么会在医院?”   忍足推了推眼镜,倒也没有吃惊的意思。“你昏睡了一天多,现在是下午2点。”他走到她边上撩起她的袖子,沉吟道:“营养不良和疲劳过度导致有点轻烧,唔……加上一些皮肤上的轻伤,没什么大碍。外伤都上了药也恢复得很好所以不用担心,很快就能继续活跃在荧幕上了吧,美丽的偶像小姐。”   雾岛的眼神顺着忍足撩开的袖子管看去,眼神有些惶惶。   忍足问:“现在能记起为什么了吧。”   雾岛抚摸着手腕上的深深瘀痕,那是被绳子长久束缚住而勒出的痕迹。她发了会呆,忍足就耐心站着等她回神,之间她蓦地看向忍足,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夺目。“阿若……日吉若在哪里?我要见他!”   “见日吉若?你认识他啊……可是你不该先见见送你来的迹部吗?”   雾岛怔住:“迹部先生送我来的?那日吉若去哪儿了?他不在……这里吗?”   “医院里我没见到过他啊。”忍足耸耸肩,目光划过她的腹部。“你和他认识吗?”    ☆、第六章      她没有追问下去,沉默地吃完了医院统一发放的晚餐。   迹部景吾忙完手头棘手的公务,行色匆匆地来到忍足旗下的家族医院探望雾岛。名义上说是探望,实际上是想理清幸村、雾岛和日吉间的复杂关系。不料他风尘仆仆赶来,却见雾岛真礼正没心没肺地玩IPAD,虽然充满了违和感可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   “还有心情玩游戏?”   雾岛见到迹部,没有像过去那样小心翼翼地礼貌问候,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日吉若呢?不是他送我来医院吗?”   迹部好笑道:“本大爷应该说不愧是日吉若目前最宠爱的情人吗?这次你住院的事情,我没告诉他,省得他暴动。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吧?”虽然是轻快的语气,却藏着威胁。   “可是……那时你进房间之前我明明在窗口看到日吉若在楼下,他还叫了我的名字。”她不相信地摇摇头。   “你烧坏脑袋了吧?”迹部往她身边踱了两步,“日吉若飞去意大利办事了,他要是能出现在你家楼下,那他就神了。”   是幻觉吗?她轻轻蹩眉,换了种问法:“忍足先生说是您昨天送我来医院的。那么,是您一个人把我从姐夫身边带走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迹部景吾不屑于对她说谎,她看得出。真礼垂下眼,“谢谢您。我以为就算您发现我被他软禁也会假装不知道,毕竟你们是这么要好的关系。”   迹部景吾理理头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十分锐利直接的视线扫向她,上下打量。雾岛真礼没有骨头似地窝在床上,意态娇柔,蓬松的长卷发凌乱地散落在蓝白条病服上,衬得她缺乏血色的小脸我见犹怜。迹部不喜欢太纤弱的女性,好像碰一下就会死掉。   而日吉若却极其偏爱这样的女孩,他喜欢挑战上位者,更喜欢征服和掌控。听了太多次日吉若如何“欺负”她的事迹,所以她的形象也在迹部景吾心中日渐立体。她确实很美,也像泡沫。颈部的青紫吻痕,以及袖口下隐约露出铐链留下瘀伤,都令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这个女孩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男性,无论是谁,无论在何处,她的荷尔蒙在叫嚣着,驱使他人怜爱她,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浑然天成、与生俱来。迹部自制地移开目光,没有再关注她的外表。   “你什么时候和幸村……变成那种关系的?”   “……我和姐夫一直以来都是正常的亲人相处关系。”听到幸村二字,雾岛被子下的腿下意识地紧紧靠拢在一起,“就在迹部先生您来家做客的那天,我也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他忽然就发火了。他就……”她咬住下唇,看上去为难极了。   “你做了什么事激化了他的情绪吧?”   雾岛真礼脑子里乱糟糟地,偶尔闪出几个当时的画面都让她心有余悸,可迹部景吾不依不饶地逼着她,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她忽然没有预兆地捂住脸低声哭泣起来,迹部皱眉,所以说他才不喜欢太娇柔的女孩子,就是这个道理。   他捉住她的小臂往外拉,脸上没有多大耐心。雾岛没想到迹部会来硬的,泪眼朦胧地看向凑过来的气势汹汹的迹部景吾,可惜对方不为所动。“幸村精市现在不知道你在哪里,你如果不好好配合把这些事说清楚,本大爷立刻就打电话叫他过来接你。”   “迹部先生不要!”她惊叫,随即习惯性地露出怯弱的神情。她心里盘算着迹部的威胁到底是真是假,光明磊落的他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不华丽的事,但是对上他可怕的眼睛还是震了下。   迹部景吾对她的白莲花式楚楚可怜完全不感冒,令她有些挫败,她不情愿地回想当时幸村强拖走她时的情景。“你们走后姐夫来阳台找我,和往常一样很温和亲切,只是眼神态度有些怪。我担心您会把我和阿若的关系告诉他,就试探地问他是不是您对他说了什么,他立刻就说阿若年纪太大了不适合我……啊!我知道了!姐夫他的意思大概是迹部先生您年纪太大了?”   迹部景吾脸色黑了黑。“恐怕那天我和你前后脚进到你家被幸村看到的那一刻起,幸村就有些怀疑我和你的关系。”他记得他刚踏进院子,幸村就质问他是不是他弄哭了雾岛真礼。“你在我走后又问了幸村意味模糊的问题,就使他更确认了心里的怀疑。哼,说我年纪大?他还不是和我年纪一样。”还有日吉若他,也是稳稳坐实了老牛吃嫩草。雾岛真礼才十七岁,他们全都长了她一轮有余。   “欸!那姐夫现在是以为我和迹部先生您在一起?”她叫出声。   “本大爷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迹部景吾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昨天幸村误会是我与你在交往,那恶劣的态度别提了。你被幸村软禁的这么多天里就没有说清楚这点吗?幸村如此冷静的人,既然已经忍耐了这份特殊感情这么久,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爆发了?”   “大概是我提出了要搬出去和男朋友住,刺激到他了。”雾岛真礼低垂着脑袋,把那时的情景咬牙描述了一遍。她苦恼说道:“这不能怪我,姐夫管我太严格了,什么都要管。虽然我知道有人关心爱护我已经是件很奢侈很幸福的事了,但是我真的有些受不了。谁知道姐夫居然对我有其他心思……以前他也没表现出喜欢我呀。”   “愚蠢。”   “啊?”   “本大爷说你愚蠢。”迹部景吾丝毫不觉得面脸泪痕的雾岛有可怜之处,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的好闺蜜和日吉若都看出了幸村精市对你态度有异,你天天在他身边丝毫感觉不出吗?”   “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道?有姐夫会对妻妹例行查手机查书包查通讯录和聊天记录吗?有姐夫会不辞辛劳地摸清你每一天的行程、关注你身边每一个说过话的男生吗?有姐夫会连你穿什么内/衣都要管吗?”   雾岛真礼震惊地瞪大眼睛,红着脸喊道:“这这这……这是有点太过了,他总把我当做小孩子,什么事都要替我做好。可您怎么连最后那个都知道?!姐夫告诉你的?!”   “伊集院葵怕你被不正常的幸村强/推,已经告诉了日吉若。”   她听到日吉若的名字,心里失落了下。“既然你们都说我姐夫不正常,那日吉若怎么不来找我?您来找我干什么?啊呀!”脑袋被迹部卷起的报纸砸了下,雾岛不满地扭了扭。   “本大爷来救你是你的荣幸。”迹部景吾高傲地说道。他难得叹口气,有些无奈。他查了雾岛真礼的过去,请了心理医生给幸村精市的心理做分析,却意外得到了心理医生给雾岛真礼的分析。雾岛真礼因为挫折性童年,对男人、爱情、亲情等等都无法正确理解和对待,迹部听到刚刚雾岛真礼的回答,心想恐怕她根本不知道幸村对她做的那些名为严厉管束的关爱是错的、为世俗不容的。她没有能察觉出幸村的心思,所以也无从在幸村的小心思萌芽时就掐灭在摇篮中,才导致了最后幸村精市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个笨女人。”   雾岛的脸色闪过一丝茫然。   “本大爷觉得你现在的情绪也没有多大不好,”迹部说:“一副悠闲的做派。”   “怎么可能!”她小声地辩解:“姐夫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泰然处之,即使现在想起来我都……只不过人不能局限在过去罢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打算让幸村精市得到应有制裁,我会会帮助你,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和媒体记者。迹部家的后盾和力量保护你的身份信息不被暴露,而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闻,相信网球生涯也算是到头了。除了坐牢,还要背着强/奸犯的罪名终生抬不起头。”   闻言,雾岛真礼条件反射地摇头,“不可以!我不要他坐牢,不要他失去网球……”   “呵。”   她捂住嘴慌乱地抬头看向嘴角挂着冷笑的迹部。“你什么意思……”   “不说敬语了?也好,一直听你说敬语让我感觉平白比日吉、幸村老了很多。”迹部插着西裤口袋,淡淡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测试一下你的态度。你自己也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不是吗?你在为软/禁你多日的幸村着想,这就奇怪了——毕竟幸村精市可是强/暴了你。普通女孩子被姐夫这样对待了,绝对会崩溃的吧,你却还能和我一问一答。”   雾岛畏惧地向床后缩去,“都是你在逼问我啊。我不是随便的女孩,我……”   “你永远抓不到重点。雾岛真礼,你无法正确理解和辨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伦常,你的三观认知是有缺失的。你就像个社交障碍患者,情商上弱智儿。”   “迹部先生!你是在骂我?我是人见人爱的明星,我善于察言观色,我人缘很好,我很健康才没有社交障碍病!”   “那你理解以前幸村精市态度不正常在哪里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我当然知道!姐夫对我太严格了,他太爱护我了,我都十七了他不应该这样过分溺爱!”   “……说你是弱智儿真是一点不过分。你所有的贴身内衣都是幸村精市给你挑选的,对于少女来说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迹部扶额,天呐,和一个高中女生谈论这些他都感到尴尬。   “没人教过我这些事……就算这是我没弄明白,但你也不能侮辱我的情商!”   “你只不过是在理智上浅薄地明白你‘姐夫’侵犯束缚你是违背道德的、让身体疼痛的,所以你感到害怕。但情感上却没达到厌恶的程度。”   雾岛真礼的心口一窒,“你在瞎说——我厌恶姐夫对我做的事情,我不应该被姐夫这样对待,我是有意识的。”   “你看,到现在你还口口声声喊着姐夫。扪心自问,你真的厌恶吗?你害怕疼痛和未知,你懂的只是‘应该’和‘不应该’。你所能理解的世界,所引以为傲的人情世故,也只有机械的‘应该’和‘不应该’,仅此而已。”   迹部景吾不怀好意地探手伸入她的棉被里,摸上她的脚踝,调情般地揉/捏着。   被吓一跳的雾岛真礼要阻拦的手在空中滞了两秒,脸色倏地变得无比难看。迹部景吾的手已经收回,他定定看着无措的雾岛,他知道雾岛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七章      迹部抚摸她脚踝的时候,她没有厌恶,只立刻判断出这种行为是不可以的、毫无益处的。   喜好、习惯都是凭着理智而来,怎样做才做合适,什么颜色最显肤色,什么男人能够令她过得好……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欢日吉若,还是说只因为日吉若有钱有势又宠女人,她的大脑就“假装”喜欢上了日吉若?难道她在日吉若丢下她一人离开别墅的时候的伤心欲绝也是在欺骗自己吗?   迹部递给她护士削好的苹果。雾岛真礼接住苹果,脑袋里冒出一连串问号。   我喜欢苹果的味道吗?我对苹果是什么感觉?我以前是因为苹果富含身体所需的营养而“喜欢”它的吗?   “等过两天日吉若回国,我就把你送到他那里去。怎么处理和幸村之间的事,你自己考虑。”   雾岛真礼点头,木讷地啃着手中的苹果。   幸村在她身上留下的暧昧吻痕和瘀伤还未消退。迹部对她的不满是那么明显直接,仿佛所有事情都是雾岛真礼一个人搞出来的。她没有及时察觉出幸村精市的异样,一厢情愿地把独占爱/欲当做亲人间的爱护。   她想,她应该和幸村精市说清楚,她是不可能和自己姐夫在一起的。幸村精市也永远是姐姐的丈夫,他不应该染指她……或者说是她不能违背伦/理染指姐姐的丈夫。   可夜深人静之时,她的耳边不停回荡着幸村精市温柔又神经的语气。“你是我的。我养大你,让你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让你念喜欢的学校,教你功课……没有我,你早已经饿死了。”   每到这时,她就拼命捂住耳朵,胸膛里的心脏砰砰乱跳。   是。没有幸村精市,她早就饿死了。没有幸村精市,失去姐姐的她怎么能衣食无忧,念得起重点高中,能穿昂贵美丽的衣裙被星探发现,光鲜靓丽地站在舞台上?   雾岛真礼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在幸村精市无情揭开她小时候暗恋过他的那一刻起,罪恶感就油然糊在心头。他是第一个善待她的男人,在姐姐死后还是没有任何苛刻薄待,温暖得像火。即使她慢慢不主动取悦,也能感受到幸村精市的温柔善意。   怎么能不叫她心软……   ——*——*——   日吉若的黑道势力在日本一向无往而不利,可是最近却出现了一帮子意大利来的黑手党总是在日本闹出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有点焦头烂额。本来要见雾岛真礼的行程又往后推了推,直到一个月后才见到他可爱的小情人。关于雾岛的姐夫,他在意大利时收到了属下的报告,已经查出了是幸村精市——曾经王者立海大的网球部部长。幸村家族是日本商界叫的响名号的,虽然比不上迹部,但已是佼佼。这就有些棘手了,难怪雾岛对搬出来住推三吐四的,一定是害怕幸村精市。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日吉若奉行的是以下克上,知道幸村精市就是看管真礼甚严的姐夫后,他居然有些兴奋。幸村精市对雾岛真礼的企图摊在日吉面前,已是司马昭之心路。能打倒幸村精市这个强者,夺走他企图多年的妻妹,想想都令人期待。   当然他还未生完她的气,脸上一副冷淡,迹部把雾岛真礼送到日吉若身边就离开了,迹部财团还有无数公事等他处理。日吉若冷酷俊逸的面容,令雾岛真礼不由自主地把他和幸村精市相比较。养了一个月的身子,雾岛身体上的吻痕瘀伤该退的都退了,只有脸色还隐约惨淡。   日吉若瞥了她一眼,雾岛真礼已经靠过来,为他脱去外套,悉心地挂在木架上。她知道日吉若过了一月多理应原谅她了,只要她道个歉撒撒娇让他面子上过得去,他们之间就能和好如初。   “阿若,我好想你,你去意大利这么久,我一个人寂寞死了。之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拒绝你的好意。”雾岛真礼选了件丝质连衣裙,裙摆飘荡长至脚踝,是日吉若第一次见面送她的礼物。美好的曲线随着她的步伐风情毕露,身躯绵软无力地紧贴在日吉若的后背,小手环住日吉若精壮坚硬的腰。“你能原谅我吗?我已经和姐夫说了要搬出来住了,虽然他不同意还有些恼火,但有阿若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一番话安抚得日吉若既舒服又妥帖,他眯起眼睛危险地注视着环在腰上纤细白皙的手臂。他低声说道:“小妖精,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好好反省?嗯?”   “有啊……”   柔软温热的唇瓣隔着黑色衬衣印在他的后颈,虔诚地向他臣服。日吉若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如玫瑰花般的娇艳嫩唇,味道香甜诱人。扣子都崩开散落在地上发出敲击地面的清脆声音,传进两人的耳里都显得格外缠绵。   她选择日吉若,她选择和幸村精市一刀两断。   即使她对幸村精市存在着朦胧的感觉,即使迹部说她只遵从与理智。但“理智”是不会错误的,总得有人做出干脆的决断,况且她怎么可能背叛去世的姐姐,和姐夫在一起呢?   完事后,她肚子有点饿了,日吉若点了两笼水晶虾饺让人送进来。   她腿脚发软地再一次瘫坐回床上,还精力十足的日吉若不甘心地搂着她细细地亲吻着她散发着馨香气息的发丝。   女仆把点心送进房间内的小圆桌上,日吉若见雾岛真是没有力气了,勾唇骄傲地挑了挑眉,似乎是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无比自信。他好心情地拿起一笼虾饺端到床边,坐在床沿手臂托起娇弱无力的雾岛真礼后背,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膛里。她紧紧捉住毯子遮住胸口不放的可爱举动惹人爱怜,日吉若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喂到她口中,她乖巧地咀嚼着,一声不吭地依偎在他心脏的位置。   是那样可爱、迷人。   日吉若明白他很喜欢这个年轻貌美的乖巧女孩儿,已经喜欢到他无法再把她的美好滋味炫耀给迹部听,也逐渐无法忍受其余人觊觎她的美貌和身体。   日吉若刹那间想起迹部说的那句话——干脆娶了她算了。   不可能的。要让父亲知道自己要娶个毛还没长齐的女学生进门,还是个在肮脏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的平民,非得气晕不可。   吃下第三只虾饺的雾岛真礼胃里一阵翻腾,她迅速挣开日吉若的手臂爬向床的另一边干呕个不停。日吉若扔下手里的点心,匆匆跃上床一手轻轻拍打抚摸她的背,另一手虚空拦在她眼前防止她不小心翻下床。“胃不舒服吗?之前迹部就说你工作累病住院了,怎么对自己的身体这么不关心。”   生理泪水伴随着反胃落在日吉的手臂上,她摇摇头:“最近已经吃得很注意了,米饭都换成白粥,但时不时的还是会这样。”   日吉若皱眉,他调查过雾岛身世,自然了解她姐姐是得胃癌病死的,“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下。”   雾岛真礼点点头。   不消半日,日吉若的私人医生团队就赶来了山庄,给雾岛真礼细细检查了一番。主治医师的脸色怪怪的,他对日吉若说道:“借一步说话。”   日吉若犹疑地跟着医生到楼下偏厅,“真礼身体怎么样了?很严重?”   医生摇头,说道:“雾岛小姐已有二个月的身孕,您说的胃病是正常孕吐。她体质差加上之前似乎动过胎气,所以肚子里这孩子挺危险的,如果您想要这孩子的话,现在开始就要注意孕妇饮食和生活了。”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打胎对孩子母亲伤害大吗?”   医生愣了下,他看得出日吉若十分喜爱这个女孩子。“十分大。所以我才想单独和您谈。”日吉若出钱出力保养这个女孩子,自然在关键事上是不愿意自己受委屈的,每次过夜后都是雾岛在佣人“服侍”下吃下避孕药,但避孕药并不是百分之一百避孕。“长期服用避孕药有几率导致不孕和各类妇科疾病,雾岛小姐的身体明显已经不易孕体质了。这次怀孕已经是奇迹,如果打掉孩子,那么以后再想怀孕就难上加难了。”   “我还要想想。”   “嗯,如果决定了请立刻联系我。若等孩子在肚子里长大了再想打胎的话,对雾岛小姐身体的伤害更加大……我等会儿会对雾岛小姐说是老胃病的关系,之后要打胎也能寻个合适的手术借口。”医生扶了扶眼镜,认真道:“雾岛小姐的月信周期不稳定,偶尔也有两三个月才来一次的。时间拖久了,雾岛小姐自己也会有所怀疑的。”    ☆、第八章      冰箱里的啤酒全都不见了,雾岛鼓着腮帮子找到书房的男人,日吉若视线盯着商务用电脑,语气一本正经:“为了你好。”   “阿若你别担心了,只是老胃病。”这两天日吉对她宠溺得过分,她没大没小地一股脑挤进书桌电脑和日吉若之间,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卿卿我我。   “淘气。”日吉若搂住蛮腰亲了她的鼻尖,说道:“最近别接通告了,在家休息陪我。早上我让你经纪人把那个苹果情报局的综艺通告推了,不生气吧?”   “欸——我在微博上和大家说好了,这期节目我会客串的……我就舍不得让喜欢我的粉丝们白白等待嘛,而且言而无信会掉粉的耶!”   “有我在还怕人气会降低吗?我舍不得你累。”   雾岛心里甜蜜了一下,又听他说:“我已经派人去你家收拾你的行李了,主要把主要的证件都带上。衣服什么的你刷我的卡再去买新的,橱里的衣服都过季了吧。”他的声音冰冷而禁欲,粗粝的手指却在肩臂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来回搓揉,“幸村精市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不需要担心任何事,也不需要出面,你的监护权马上就会转到我名下。”低低的笑声自喉中传出:“不知道真礼被监护人压倒亲吻是什么感觉呢?是不是每次过夜后……早上还要送你上学?”   温热的气息吐在雾岛的耳郭后,她扭捏了下,转头埋进他的颈窝。脑中浮现出幸村精市压在她身上强吻她的场景,违背道德的亲热占有。她晃神间,日吉若长年舞枪弄棒长有茧子的手指已经抬起她脸,循着她的唇线,在唇间缓缓摩挲着,氤氲出暧昧的气氛。她敏感地一激灵,这只手仿佛是幸村精市漂亮冰冷的手指,让慌神的她抿紧了唇。   “只是这样就害羞了吗?”   他的拇指略显无情地挤入了她的唇间,抵住她的贝齿,得到怀里女孩的一声惊呼。“窗帘没拉,会被看到的!”   “不会,这种玻璃窗,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   “那也不行!”落地窗外偶有人经过,是巡逻的保安。   “不行就算了。”   日吉抚平抽回手,他还在思考要不要留下雾岛肚里的孩子,所以他目前很节制,在漂亮精致的情人面前算得上禁/欲。   最终也只是亲吻了一番,就放过了她。   ——*——*——   雾岛真礼决定去上课,虽然日吉若会为她搞定出勤率,但是她也不想过早地就脱离学校,她的成绩没有幸村精市在后虎视眈眈,这个月新学的内容完全都不理解。   日吉若对此没有意见,他会派人在学校周围守备好,不让幸村精市有可乘之机。他颇有兴趣地坐在床上看着雾岛真礼换上高中生的校服上衣,青春充满了活力。雾岛真礼对他火热的视线有些羞涩,况且现在距离上课的时间也不早了,她急切地想套上长筒袜出发去学校。“我的袜子呢?阿若,你有没有看到……”   袜子就捏在日吉扬起的手中,他勾唇,面色冷淡说道:“给你。”   “阿若你好奇怪……”   “快点。”   雾岛真礼不解地睨了他好几眼,见他也不解释,只好整以暇地环胸注视着她。她嘟哝了声,独自靠在衣橱上不稳地抬起小巧玲珑的脚丫子,找准位置,左脚脚尖首先套入了黑色的长筒袜中。她不稳地晃了晃身,后背立刻贴近了一个高大的胸怀。“笨,另一只脚我来帮你穿。”   被拥在怀,真礼感受着日吉若喷洒在她颈窝的热气,抬起右脚,把脚尖伸入他拿着的长筒袜里。“你太笨了,上课会迟到。”日吉若对几次都对不准袜子的雾岛真礼说道。他在她身后就像是拥抱着她,一手捉住她的右脚,另一手粗鲁有青涩地把袜子穿上她的右腿。   “好了。非常可爱。”他神情傲慢地环胸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颌首后平淡无波地抱怨了句:“女高中生的袜子真难穿。”   “嗨一嗨一”真礼窃笑着,不就是寻常的袜子么,原来阿若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雾岛真礼去到学校里上课,许久不来学校,教室里的同学都热情地靠过来问她娱乐圈里的杂文八卦,被怒气冲冲的老师给整顿了记录。老师皱眉看了眼制造出骚乱的罪魁祸首,她柔柔弱弱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再无辜不过了。   “雾岛,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雾岛真礼从善如流地答应了老师,下课后穿过走廊,留下一道香风留给同学瞻仰,独自去了办公室。她一进门就愣住了,幸村精市就坐在老师对面。   她背后汗毛树立,胆怯的情绪占了多数。   “雾岛,你家人来找你了。”老师扶额,一副头疼的样子。“就算你进入娱乐圈小有成就,但也不能肆意妄为。离家出走怎么可以呢?你姐夫多担心你。你说过你想考早稻田,可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下去,本科都危险。”   幸村温温说道:“真是抱歉,让老师担心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大提琴名贵的演奏,老师心里的不满立刻就被安抚下来。“真礼,今天放学后,和我回家吧。”   听出了不容置疑的味道。雾岛真礼没脸在老师面前说出幸村精市猥/亵她的事,她也不忍心损坏他的名声。   这很贱。   温柔善良的镜面在幸村精市侵/占她的那一刻就破裂开来。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每当要她去亲自斩断羁绊,她的耳边就不停回荡着幸村精市当时的话。“你是我的。我养大你,让你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让你念喜欢的学校,教你功课……没有我,你早已经饿死了。”   正因为她正确无法辨识世界,无法对幸村精市产生真正的痛恨,才更加令她惶恐。   老师摇摇头,把空间留给叛逆少女和其家人,希望他们能好好谈谈。   没有了多余的人,幸村的温柔变成了危险的气势。他得知雾岛真礼来学校后太激动,连网球服都没换下就赶来了,头上还绑着浅绿色的头带。岁月并未在神之子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乍一看之下,幸村精市就像是雾岛真礼的学长,两人都精致美丽,十分般配。   “对不起,真礼。”幸村三下二下就捉住了欲转身逃走的真礼,他微笑着:“能原谅我吗?真礼其实并不讨厌我,是不是?”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不由有些恼羞成怒。“谁说我不讨厌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能若无其事来找我?”她紧张地拿起茶几上一个沉沉的玻璃水果盘挡在两人间,几个圆滚滚的橘子砸在地上轱辘轱辘地滚在幸村脚边。“之前的事情我不会上法院告你的,所以姐夫别缠着我了。我的男朋友是日吉若,他很厉害的。”   水果盘被幸村精市不费吹灰之力就简单抽走了,两手空空的她被大力抵在门上。只听咯嗒一声,幸村的手穿过她的腰边,把办公室的门落了锁。“能听我说几句吗?并不会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成年男人富有侵略性的气息朝她扑来,网球服上还带有微不可闻的汗渍味,不知是打球时沾染的,还是他着急见她一面匆匆赶来时留下的。   “我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她被迫挤在门板和高大的幸村精市身体之间,他的体温全都能传达到她的神经,她沉默着双手横在胸前。即使隔断了这层暧昧接触,真礼仍然觉得幸村的身体在拼命往自己柔软可欺的身躯上贴。   “有什么话快说。我一直敬爱您,也希望您能稍稍尊重我。”   “真礼。”他侵略性的视线在她牙白的肌肤上游移,只是占有过一次,幸村就明白他无法回到过去君子淡然的伪装了。“你姐姐已经去世四年了,单身的我爱上了别人,也是正常的。既然你和三十几岁的男人在交往着,应该明白这个年纪的男人……需求最为旺盛吧?”   真礼偏过头无视他烫人的视线,被幸村围在小小的方寸间,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他的味道。“才四年!四年就能够移情别恋吗?况且我不是别人,是你妻子的妹妹。”   “已经……够久了。你知道你姐姐是怎么对我的吗?”幸村精市俯身贴在她耳边,像是情人低喃。“她讨厌和我有肢体接触,也不愿意为我生个孩子。我体谅她身体欠佳,天生性子冷淡,可我也不是笨蛋。同床共枕久了,总会了解,你姐姐爱的只有你一人。她对我要求从来也只有一个,就是呵护你、注视你、永远当你是掌心的公主。”   “骗人,你们是那么亲密无间!”   “那只是你姐姐演给你看的。我的一腔热忱早在她的拒绝中渐渐消失殆尽,只是在婚姻里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我为了自尊和高傲不允许别人知道我苦苦追求数年的是一个错误。”幸村精市低低笑道:“你们姐妹俩简直毁了我的生活。”   “你太、太过分了!居然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既然说我们毁了你的生活,为什么在姐姐死后不把我赶走?难道这都是你精心策划的报复吗?”雾岛真礼仰头望着幸村精市难受的、煎熬的、混沌凄迷的笑脸,她更加痛苦地捂住胸口。“从姐姐那里得不到的,就要从我身上讨回来?我到底是什么啊?”   “没有,我没有这么做。我怎么舍得这么做!”幸村精市抱紧她,“当时我不可能赶走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况且,我也早就习惯了宠你、包容你、保护你。这曾经是你姐姐下达给我的任务,如今已经是我心甘情愿的事情。我一直注视着你,看你稚嫩的身体长成了美好的少女,你的一言一行都可爱得让我心动。我想把世间最好的都献给你,也时刻想要把你占为己有,这就是我对你的感情。我最珍贵的光阴都被你占据了,如果失去了你,我会死掉。”   “这都不是理由,幸村精市。”雾岛真礼第一次对着他直接念出他的全名,她蹩眉轻道:“没人会原谅强/暴犯。”这是那日迹部所表达的意思。    ☆、第九章      幸村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的原谅,强迫她不许离开他的面前,这场请求原谅的戏码让被抓着脚踝的真礼焦躁。   “姐夫你做什么啊?!快站起来!万一被人看到,我在学校怎么做人啊!”幸村精市在她心中是具有无上威严的家长,虽然做出那等事,但也依然未从这高度摔下去。她目瞪口呆地睁大杏眼,这感觉无异于父母下跪。   “放心,门锁了。必须要等到真礼原谅我才可以啊……我一直遵守着你姐姐的要求,注视你宠爱你,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公主。如果不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就一直跪在你面前,直到海枯石烂。”真礼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海、海枯石烂?哪里学来的可笑台词。“你疯了!”   “你就当我疯了吧。为了得到真礼的原谅,真礼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噢。”   “才不要!”雾岛真礼使劲甩脚挣扎着要把脚踝从姐夫手里解脱出来,却把低跟学生皮鞋给甩掉了。   幸村终于不再紧紧抓着她的脚踝,而是托起了她可爱小巧的脚掌,隔着厚厚一层黑色长筒袜依然拨动了他埋在心底的贪欲。他清楚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包括那晶莹剔透想让他亲吻宠爱的圆润脚趾。   “你不准亲我的脚!”真礼下意识地想到伊集院葵玩的乙女游戏——那不能被她理解的吻脚的羞/耻画面,她捂住抽搐的胃。   “真礼越来越了解我了,我还没做呢,真礼就猜出我的心思。我真高兴呀。”   “不许这样!!”   幸村微笑着放下她的脚,“你说不准,我就不碰。”视线从脚踝探到裙摆处光滑细嫩的肌肤,这全都是他的悉心浇灌的果实。幸村发觉了跪在地上从下往上的视角微妙而令人窒息,可喜可贺真礼察觉不到他的险恶居心,让他能更放肆地窥探。   雾岛两姐妹都继承了母亲惊人的美貌,柔弱的气质,当属白莲花中的战斗机。不同的是,姐姐是名剑,冷淡且刺人;妹妹是小妖,一边引诱着人们爱怜她,又胆小地不敢相信任何一人。但她们都擅长利用男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幸村很明白这点,因为他已经折在这对姐妹手里。枉他天之骄子,也逃不出雾岛家两姐妹编织的蛛网。   看到她便心动,嗅到她随风掠过的馨香便知晓是她。说什么网球就是他自己,他今天连重要的球赛都半途请退,仅仅是因为得到了真礼出现在学校的消息。   “呕……”她真的反胃,踉跄着扑倒在跪在地上的幸村肩头干呕。一呕还停不下来,真礼难受地捂着嘴慢慢蹲下来,眼角含着生理泪水。   为什么最近反胃得频率这么高,每次反应又特别厉害。   “你这样子是不是又没吃好好吃饭?还是说你又背着我在外吃油炸、麻辣的食物了?你要我操心死吗!”幸村精市撑住她轻得不能再轻的身体,大掌顺抚她的背脊,面上含着淡淡怒意责问:“那混蛋没把你照顾好吗?”   画风忽然变成家长里短的模式,幸村精市自然的表现令雾岛真礼愣了下。尴尬的是,前一秒还恶狠狠针锋相对的她突然扑在幸村身上直不起身来,有些丢人。   “吃了。”吝啬地只给了两个字,说完,她的唇就直直抿成一条线,有几分逞强。   “……学校的医务室在哪儿?我扶你去。”   “姐夫不是最讨厌消毒酒精味?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不必麻烦你。”   心情复杂的雾岛真礼被他拦膝强行抱了起来,她默默无语地听他向人打听医务室的方向,俊美温雅的气质是多么人畜无害。幸村抱着她下楼,踩在一格格阶梯上。真礼扭头从最高的阶层往下看,只觉得姐夫的步伐十分稳健,她想到了昨天读的一本心理书籍。   穿过青春盎然的操场塑胶跑道,女生们看到了还以为高年级的学长抱着学妹女友,被帅得一脸。   医务室的医生从瞌睡中被吵醒,看到是个漂亮的女生也没有多大怨言,就死板地问了几个例行的问题。   真礼说:“其实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老胃病没什么可看的,只有调理。   “我给你把把脉吧。”对着两人不信任的目光,医生也不生气,大概早就习惯熊孩子们质疑的眼光。校园医务室在人们心中是开假条、逃体育课用的,看病并不在其功用内。医生懒洋洋地掏出一张中医证,打了个哈欠,说道:“别小看我啊,我也是个有证的正经医生。”   “那试试。”真礼递给他纤弱的手腕。   医生刚刚搭上她的皓腕就遭到了幸村精市的视线攻击,他面不改色地继续诊脉,哎呀了一声。他抬眼对幸村精市说:“你回避一下吧,有些情况我得单独和这女生说。”   “我是她的监护人。”幸村说完这句话,生怕自己又过了分,会触到真礼的逆反心理,忙朝真礼看去用眼神询问她的想法。   她似乎想到什么,有些顾忌地问道:“是得了……什么重症?”   医生摇头。   “那您直说吧。”她松了口气,心底暗自笑话自己敏感多疑。   医生瞥了眼这一男一女的脸色。“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你该是怀孕了。”   “是我的?!”幸村惊喜万分地站起来,整个人几乎就要拥抱过来,期待地问呆掉的雾岛真礼,“我有孩子了?”   雾岛真礼挡开幸村激动的面孔,沉着脸问医生:“几个月了?”   “两三个月了。你们放心,我不会把这事报告给学校。但你要想清楚哦——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你年纪太小了,生出来会很麻烦呢。可打掉的话,你以后恐怕都怀不上了。”   她脸色一白,朝幸村看去。“是他的孩子。”   阿若骗了她,她近期的反胃根本不是胃病造成的!她怀上了日吉若的孩子,而日吉若还在考虑要不要这条小生命。怪不得最近日吉若性/趣再如何高涨也不和她做到最后一步,真礼还以为是他不行了。   幸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肚子,确实他方才昏了头。且不提真礼已经有两三个月身孕合不上时间,他和真礼做了才过了一个月,就算怀孕了也难把出滑脉。“你想要这个孩子吗?”   雾岛真礼迷茫地低下头,无意识地扶上自己的腹部,她没想过十七岁就怀孕,甚至没有打算过这辈子要孩子。她问医生:“为什么打掉就怀不上了?”   医生散漫地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少见多怪。“你是不是经常服用避孕药?”医生看她脸色变化,就知道说准了。他不满地睨了眼旁边傻站着的男人,“避孕药多吃会不孕,说明书上都写着呢。我已经碰到好几个这样的女高中生了,你们年轻人吃药前都不仔细看副作用吗?”   她紧咬贝齿,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没看说明书,因为避孕药都是日吉若手下的人直接拿来的,无论有什么副作用,她都必须吃下去。   这统统都是她不自爱的结果。   她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个被金主保养的小明星,除了可观的金钱入账,她的人生在他人眼里是不光彩的。那,什么才是体面的人生呢?遵守这个世界对弱者立下的规矩,饱受疼痛的、寒冷的、饥饿的折磨,最后化成上帝的羔羊吗?   “既然你今天能躲开布置在学校的眼线,那明天就能再进来一次,是不是?”   “当然。”   “今天我不会和你走。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晚上发信息给你,你明天上午就来学校接我,可以吗?”   幸村望着她,点头。   雾岛真礼放学时乘坐着日吉的私家车,半途中去便利店买了验孕棒。她带着黑色口罩和墨镜像做贼一样,排在她身后的初中男生往她手里遮遮掩掩的盒子看了好几眼,惹得她气极,回头瞪了他一眼。   她回到大房子里就直奔卫生间,验出来果真怀孕了。为什么……为什么之前她对自己两个月都没来例假毫无怀疑呢……是她太任性,一次次把姐夫熬煮好的调理内分泌失调的中药偷偷倒掉,从来不主动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每次例假晚来都是姐夫在提醒她。   她手脚冰冷地坐在马桶盖上,不知道怎么办。卫生间的雾面玻璃上出现个阴影,敲了两记门。   “雾岛小姐,开饭了。少爷在等你一起用餐。”   真礼瑟缩了下。日吉若被称为少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掌权人了,少爷二字只是在他父亲没死之前的谦语罢了。如果日吉若不要这个孩子,谁还能保住。   “雾岛小姐?”   “我马上出来。”她心平气和地说道。   她连校服也没换,就坐上了餐桌,日吉若皱了皱眉。“你怎么连衣服都没换,管家不是说你准时到家了吗?”   “阿若,我有点慌。”   日吉若夹了一筷子菜给她,“我知道。今天幸村去到学校纠缠你了吧,抱歉我手下的人没能及时发现,直到他离开学校的时候,才收到线报。明天你别去学校了,我给你办转学,冰帝还是英德看你喜欢哪个。那里安保措施很好,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入。”   “我怀孕了。”   日吉若的手里的筷子一顿。   “听说酸儿辣女,我最近挺偏爱辣的,很可能是个可爱的女儿呢。”   日吉若抬头看向雾岛,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不忍,但他昨天其实就做好了决定。没想到雾岛知道了自己怀有身孕,一定是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早知道就不该让她上学。   雾岛见他不说话,继续自说自话。“如果你喜欢儿子,我会坚持吃苹果的哦,不是说多吃苹果可以生男孩子嘛。”   “什么时代了,你还偏信这些。何况你自己还是个孩子,生什么小孩。”日吉若终于打断了她的臆想,冷酷地说道:“你准备一下,这周就会安排手术的。”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这一瞬,她确定了自己是喜欢日吉若的,不是迹部说的仅仅是浅薄理智的认知。可明白这点,才让人痛苦。“你不要它?以后我可能再也怀不上了,阿若……你不想要个我们共同的孩子吗?”   “你知道我父亲不喜欢非婚生子。而我们在交往之前也有达成过不能在交往期间怀孕的约定吧?”   是了,情妇不能怀孕给金主添麻烦,这不是默认的规则吗?过去伊集院葵给她出了怀孕来套牢日吉若的主意,还被她狠狠批了顿。金钱交易怎么可以扯上孩子?用孩子来套牢男人又多么让人讨厌。   是她太不知好歹。雾岛真礼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空气有些窒息。“我明天要去上学,我才不要转去什么冰帝英德。”   “好吧。”他没有看她,平静用着餐。“我会多派几倍人手,不让你姐夫纠缠你的。”   她闹脾气似的蹬蹬蹬跑上楼,一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被甩脸色的日吉若难得没有发火,他一脸平静地同管家说到:“把饭菜端到真礼房里去,然后把我在东京开发的房地产新盘子方案图给她看看,告诉她无论看中哪一套我都会送给她。”   ——*——*——   “真礼,爱人之前先学会爱自己。”   “真礼,你和我不一样,你一定要爱自己。”   ……   什么啊……临死前非要说这种无聊的话吗……我只知道姐姐死掉的话,这个世界就再没有爱我、保护我的人了。   雾岛真礼站在三楼教室门口,眺望着陆陆续续走进远处食堂吃午餐的学生们,她们欢乐嬉闹地一蹦一跳着。她本该是这样活泼充沛的年纪,谁知道她内心的荒芜。    ☆、第十章      既然日吉若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就自己把这个没人欢迎的孩子给流掉!她才不要用孩子换什么劳什子房产!是拿铅笔盒砸自己的肚子还是灌下一瓶冰水有效?是去做两百个仰卧起坐还是去操场跑二十圈来好?   可她下不了手。   她的体质有多烂,她是知道的。可当她被幸村精市强迫的数日,肚子里的宝宝硬是挺住没有流产。好顽强的生命,就像是她颠簸流离的幼年,即使挨打受冻,即使整整三天都讨不到一顿饭吃,也赖活着。它一定很想很想活下来,看看浑浊的世界和娇艳似锦的繁花,才会执着地留在她肚中。   那么她也想看看它。   直到吃完午饭的同学们回到教室午休,幸村精市也未出现。她明白今天是见不到姐夫了,日吉若向来说到做到,估计幸村已经被发现,拦在校外了。   幸村的号码打不通,她不禁担心起他的安危。日吉若是极道,对付人的手段必然凶狠无常,日吉会不会派人把姐夫捉起来断他手脚?她微微垂下头,盯着手机屏幕,在外人眼里好像是在发呆。   ——*——*——   “幸村精市,好久不见了。”   眼前一片漆黑的幸村精市被黑衣大汉大力摁住肩膀定在木质硬椅上,背后的冷汗浸湿了衣衫。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下一刻,那蒙在头上的头套终于被人取走。   他终于可以看见四周景物,是一个偌大的古流武术道场,除却两个一路押他过来的黑衣大汉,就是无拘无束地大张着腿随意坐在道场中央只穿着靛蓝袴裤的日吉若,一副宛若已经得胜的嚣张神情。   幸村的眼睛危险地半眯起来。他答应了上午去学校接妻妹,现在已是日头悬中,过了约定的时间。   “你是谁?”幸村精市明知故问地问道,不卑不亢。   日吉若不悦的扔掉手中的长刀,咣当一声,幸村的瞳孔紧缩,这被扔在地板上的武器竟不是练习用的竹刀,而是泛着闪烁银光的锐利古刀。   “不用装傻,为了真礼和我多次暗地里较劲,不会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吧?立海大的网球部长。”日吉勾起唇,猎豹般狠厉的眼神冲木椅上看似纤细的俊美青年射去,视线划过幸村的渗出血渍的左肩处衣料。“受伤了?我手下的人粗手粗脚没个轻重,还请幸村部长见谅。可别为了这点小事,就伤了幸村家和日吉家彼此的和气。”   幸村痛地闷哼一声,左肩被走来的日吉若毫不留情地捏住,快凝固的伤口又渗出了温热的液体。“日吉若……冰帝的日吉若,我记得你。成天喊着以下克上,迹部可爱的后辈。果然是了不起的后辈,把我带来的人全都料理了。你放心,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不会影响家族间的合作。”他虚弱冰冷的手忽而抓住日吉若继续捏住他肩膀施压的手腕,笑道:“真礼怀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吗?”   两个大汉似乎有些尴尬,想着要不要提前告退,知晓主人家的辛秘很触霉头的。   果然,日吉若眼角的冷光扫了两人一眼,吓得两个大汉腿软。幸村精市脸色如沐春风的笑容很欠揍,日吉若手上的力道加重,“雾岛真礼是我的女人,肚子里的只会是我的孩子。”   “真的吗?你能确定这个孩子是你的吗?”幸村诡谲地弯了嘴角,半真半假地吐着蛊惑人心的话:“真礼一定不敢告诉你,我强迫了她。我捧在掌心娇养多年的玫瑰,怎能忍受被他人采撷,日吉君在我妻妹身上留下的痕迹,让我很不爽呢。外人总当我清心寡欲,你认为呢?”   日吉猛地扯住幸村精市的领子,“你碰了真礼?”   “这孩子一定是我的,我从来不带套。”尽管领口被扯得狼狈难看,但幸村精市依然端着贵公子的清高雅致,说出的却是下九流的污秽话:“真礼很敏感呢,即使是被强迫的,也叫得很动人。她胆子小得很,被我欺负了这么久,却也不敢声张。”   信手拈来的谎言,一旦由幸村精市来说,就算再荒唐也令人信服了几分。   “你真TM是个人渣!”   迹部揍了他左脸,日吉若今日一拳打在他的右脸。幸村精市的嘴角渗出鲜血,一旁的黑衣大汉有些着急,毕竟是幸村家的继承人。日吉若舔了舔手指上的猩红血液,对着着急的属下冷冷瞥了眼,没有继续打下去。   幸村半边脸被打肿,也半点不损他清贵的气质,他对强迫妻妹这件事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地笑出声。“真礼怀了我的孩子,我会向她求婚。那你呢?假如真礼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我会……我会打掉孩子。日吉若揪着对方的领子顿在那里,他没做错,日吉家不需要、不接纳这样来的子嗣。   “和你无关。”日吉厌恶地放开手,背对着幸村说道:“被称为神之子的幸村家长子,光鲜的外表之下包裹的这样一颗肮脏的心吗?悖德乱/伦,如果知道真礼的姐夫是这样一个人,我早就不会放任她待在你身边。你真恶心。”   “可惜……她已经是我的。”幸村精市执着地说道:“她怀着我的孩子。这个孩子若是被你打掉,以后她就再也没机会生孩子了。你知道这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会恨你的,你们没有机会了。又或者,你愿意抚养我和真礼的孩子吗?”   日吉若阴沉着脸,他的女人就算是怀了日吉家的血脉都没资格生出来,倘若真是给他戴了绿帽子,怀的幸村精市的孩子,那就更加不能生出来了。别指望着一个孩子就能让他把自己的情人拱手让人,除非他自己不要。   “这孩子没机会出生的。”   “这是我幸村精市的孩子,你拿什么乔?”幸村精市定定看着他阴郁的脸,笑得灿烂无比,完全不在乎自己还在他人的地盘上受罪。“你看不起真礼吧?那就麻烦你放了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完全不必担心真礼以后抱着孩子让你家老爷子糟心,我难道还会拿孩子开玩笑,主动帮你抚养孩子不成?”   “哼。你的妻妹多喜欢我,你大概想象不到。”日吉若颇有自信,眉眼间含着阴枭之色。“她爱我的钱、我的权势和我对她的宠爱。而你——为了前妻早就和家里闹掰了吧,你拿什么来满足她的胃口?就凭你职业网球手的收入,你能包装她给她砸钱拍戏,让她成为国民偶像?还是你有钱买下整座山庄给她赏花游玩?”   “真礼真正要的并不是钱。”   “幸村精市,今天我请你来,并非要和你争论,也不是想单方面欺负你。”日吉若从大汉手里接过一个文件袋,抽出两份合同递在幸村面前。“做个交易吧。你从今往后不许再靠近真礼半步,而我会同意你父亲提出的最新的项目合作方案,而我会指定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做。大家族总是盘根错节,想要自己的势力不容易。想要不受制于人,现在我给你个绝妙的机会,至少可以少勾心斗角十年,也好弥补你年轻时傻乎乎地为爱疯狂丢失的那些机会,怎么样?”   幸村精市随意翻了几页就合上了文件。“确实是很大的利益,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人顾不得规矩拉开门喊道:“不好了!雾岛小姐失踪了!HYS公司收到了绑匪的信,是雾岛小姐狂热粉丝,似乎要直播接下来与雾岛小姐相处的24小时。”   “什么?你们这群人都是饭桶吗?!怎么保护小姐的!”日吉若又气又急,过去拽着那人的头发就往门上撞去,暴虐极了。   还未见过日吉若发如此大的火,细细血流沿着鬓角流下,那人哆哆嗦嗦地腿脚打颤,“日吉少爷,是您说让属下们专心对付幸村那边就行的,幸村那边的人可不容易对付啊。雾岛小姐是您女人这事,道上是保密的,谁也想不到会有其他人打主意到雾岛小姐头上呀……”   “蠢货,办不好事,话还这么多!”   幸村精市开口道:“直播到哪家视频网站?”   那人瞄了像犯人一样被保镖按在椅子上的幸村精市一眼,犹疑不决时被日吉若狠狠踢了叫,“说啊!”   “是、是喵哩喵哩弹幕视频网站……”   ——*——*——   不二周助完全对宅文化没有兴趣,但是看在聪明可爱有趣的弟弟不二裕太居然主动邀请自己的面子上,他还是切好了水果,端着营养酸奶来到弟弟的房间里。   “裕太,你准备看什么?”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沉迷于二次元视频网站无法自拔的弟弟。   “噢,你来了!快快快,坐在我边上,我们一起看《暗芝居》吧!”   “裕太愿意和哥哥一起看,哥哥太感动了。”   不二裕太虽然想丢给他一个嫌弃表情,但是想到《暗芝居》这么吓人,只有哥哥可以镇住了。他打开喵哩喵哩视频网,被一个推送消息吸引到了。“直播和超可爱偶像雾岛真礼的24小时LOVELOVE亲密接触……啊啊啊!雾岛真礼!是那个超级可爱的雾岛真礼啊!作为她的忠实粉丝,我怎么可以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呢?!”   不二周助暗暗想到:雾岛真礼这名字有点熟悉啊……他温温笑道:“裕太真是小孩子脾性,都这么大了还喜欢追星,怪不得都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可惜不二裕太完全被这条消息迷住了,他点开链接,播主还在测试摄像头和麦克风。   “喂喂喂?”屏幕里的男生十四五岁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稚嫩,应该还是个初中学生。“大家好!我是小海~听的清楚吗?”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不二周助一惊。这个男生不是上周他协助一个被公车猥/亵的女孩子扭送至警察局的变/态吗?他记得那天这变/态边叫嚣着自己的父亲是内阁官房长官,边对警察局的一干警员们大肆辱骂。   是他吗?   是他,眼睛边上有道疤。    ☆、第十一章      他的眼睛边上有道淡淡的疤痕,没有凶恶之相,反而整张脸看上去颇为清秀,体格也是纤细的。   雾岛真礼正是被此般模样欺骗,被名叫小海的男生冷不丁扎了一针麻药,被拉到了这个奇怪的房间。她歪着头,精神萎靡,迷药的劲道还未过,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瞌睡,集中不了精神。   “饿了吗~漂亮的真礼宝贝~”   一勺鸡蛋羹送到她唇边,等待她张开嘴巴。   “噢,不喜欢鸡蛋羹啊。啊——对了,我记得真礼宝贝最喜欢寿司了!我去订寿司!”小海兴冲冲地跑到另一间房去找手机。正当观众以为小海已经离开,他突然伸出半个身子,对着摄像头摆摆手:“警察叔叔们,不可以停止我的直播哦,不然我会忍痛杀掉真礼宝贝哒。”   日吉若和幸村精市俱是牢牢盯着屏幕,屏幕里雾岛真礼意识不清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捆在扶手上,低垂着头似在睡觉。房间里贴满了雾岛真礼的海报和偷拍照片,她的喜好和信息都用白板笔写在一块大白板上。   直播才开始几分钟,弹幕就冲破了一万,还有不停增长的打赏。看到一干吃瓜群众骂归骂,却还是津津有味的边看边调侃,幸村精市的怒气值上升至MAX。   他不怒反笑。“日吉若,你让你的人查他的身份信息,我让人去监控所有寿司店外卖情况。”   “不用你说。”   ——*——*——   迹部景吾这边也是焦头烂额,他收到了雾岛真礼被绑架的消息。才刚和幸村通完电话,不二周助就打来了。   “小景。”   “不二?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有兴趣这周打一场?”迹部景吾吸口气,一脸平静地说道。   “有个明星被绑架了,是裕太超级喜欢的偶像哦,她现在很可怜的被绑在椅子上,被喵哩喵哩网站直播着。我可能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想请小景帮忙。”   迹部景吾皱眉:“是谁?”   “咦?迹部也知道这件事吗?凶手很有可能是现任内阁官房长官的儿子——八木拓海。上周我遇到他在公交车上对女孩子做不好的事情,就扭送他去警察局了,他一直喊着父亲是内阁官房长官,行为也很放肆妄为。”   “谢谢你,不二,本大爷正巧也在查这件事。”   “小景真客气。赶快把可爱的偶像救出来吧,裕太已经抓狂了呢。”   八木拓海,一个上流社会中有名的神经病,同样阶级的人中没有愿意和他走近的。迹部对此人接触不深,只说过一两句官方话。他让人打开视频网站,点开直播间仔细辨认,这个自称小海的男生无疑就是神经病八木拓海。   不好办啊,是内阁官房长官的儿子,许多方面迹部家也需要对方来疏通。他写了封邮件,把此人的身份信息和家住地址都一一发给了日吉若和幸村精市。顺便还打了个电话给内阁官房长官,告诉他八木拓海的现状以及……雾岛真礼是多么重要的人物。如果雾岛真礼少了根指头,估计日吉和幸村都不会善罢甘休。   ——*——*——   雾岛真礼渐渐清醒过来,她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依旧是立海大校服,她暗暗松口气。抬起头,一个男孩子正在对着笔记本摄像头兴致勃勃地与直播观众们互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是弹幕中有人提醒他雾岛真礼醒过来了,还是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他忽然回过头来,笑容羞赧地看着他。   “你醒了。”   “你是谁?”雾岛真礼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没有自由,被绑在椅子扶手上。她用力挣扎扭动,也是枉然。   “我是小海啊。”八木拓海托着腮痴痴望着真礼,“真漂亮啊,我的宝贝。我们家很大很大~真礼宝贝从今天起就和我住在一起吧~你喜欢以什么方式被保存呢?听说用水银也不错呢,可是网上说并不科学。好纠结啊,小海好像试试用水银。”   “你、你在说什么可怕的东西啊!”真礼害怕地发抖,“小海?你是骗我说没钱吃饭的初中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才第一次遇见你啊!”   “不是哦,宝贝真礼~第一次是在便利店。”八木拓海笑眯眯地看着她因惊恐而扭曲的脸,“那天你还瞪了我一眼呢。我是你的忠实粉丝,无论你戴口罩还是帽子,我都能认出你。”   那天……雾岛真礼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男生是她偷偷去买验孕棒的那家便利店遇上的,他一直凑过来看自己究竟买了什么,真礼恼怒之下就瞪了他一眼。   “你喜欢吃寿司是吗?我点了河村寿司,很好吃的店哦,阿海点评五颗星~”八木拓海摇头晃脑开心地拍手,样子有些弱智。“在等寿司前,真礼宝贝先给大家唱一曲吧~网上总有黑子污蔑你假唱,阿海才不信呢。阿海说了,如果真礼宝贝假唱的话,”他举起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小布袋,晦暗不明地说道:“我就亲自缝上你的嘴哦。”   真礼快要哭出来,她的嘴唇也在不停打颤。   “唱吧~快点唱哦~不然大家会以为你是假唱所以不敢开口~”   “求……求求你,我现在太害怕了,唱不出来……”   “不能唱啊……”八木拓海歪头犹豫着,忽然惊喜地右手握拳敲在平摊的左手掌心:“不能唱歌的嘴巴还有什么用呢?现在就缝起来吧!”   “不!不要!求你!你、你不是说给我点了外卖寿司吗?”雾岛真礼失声叫道:“至少等我吃完寿司啊!你不是很喜欢我吗?”   “噢,是哦。真礼宝贝果然聪明呢!”他看看屏幕,又看看真礼,“可是阿海想听‘The Doll House’,你不唱歌我会很不高兴,不高兴的话我就想要做些什么。”   真礼惨笑一声,无奈之下只好磕磕巴巴地开始清唱:“玻璃制的瞳孔无论多么悲伤也流不出眼泪,只有宣告黄昏来临的钟声响起,言语之幕,暗转的感情,疼痛因过于饱和而绽开,为失去自由的我染上色彩……”   她唱得极慢极慢,时常冒出颤抖的音节,昭示着她此时惊恐无助的心情。却更加烘托出这首歌哥特黑暗的气氛,令八木拓海沉迷。   “我会给你定做最高级、最通透美丽的玻璃瞳孔。”他认真地说道。   真礼望着摄像头流泪,失去自由的她只能祈求着英雄的到来,救她离开这个魔窟。   叮咚——   “啊!一定是寿司来了!”八木拓海蹦蹦跳跳地往外走去,手里握着一把水果刀:“会不会是坏人呢?阿海要保护好自己。”   笔记本的屏幕上出现了各种无关痛痒的弹幕,她有些绝望。   “你好,一份三文鱼寿司、一份牛油果吞拿外卷,这是您的账单,请支付。”   外卖小哥的声音响起,淡泊清贵如同三月打下的雨水。真礼抬头,眼里屏射出光芒,是幸村精市吗?还是只是幻觉?   八木拓海拿出一张大钞, “不用找了,多余的就当做是……”他举起藏在背后的刀,笑眯眯的说:“买命钱。”   “不够。”   门口传来两人开打的声音,真礼昂着脖子大喊:“姐夫!姐夫!!是你来了吗?”她顾不上笔记本里还在直播她此刻的所作所为,她不停地喊着幸村精市。   “来了不少人嘛……居然可以找到这个地方,真厉害。”八米拓海鼓掌。“你们敢抓我?你们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无所谓。”   “我父亲是内阁”呯——的一声枪响,八亩多托海被击毙。他死不瞑目地看着扣下扳机的持枪者,正是他的父亲,现任内阁官房长官。   直播间的弹幕疯狂的刷新着,都在猜测这个张狂变/态的男孩子到底是谁的儿子?刚才的枪响声是不是警察击中了这个疯狂追星族。   心急如焚的幸村精市率先冲进屋内找到了雾岛真礼,疯狂地找拿刀割断捆绑的麻绳,激动地拥她入怀。   “真的是你!是你来救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真礼呜呜哭着,脸埋进了幸村精市温暖的胸口,立刻濡湿了一大片。   “我来了,真礼,已经没事了,别怕,那个混蛋被击毙了。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哪里疼?”   真礼大哭着捶打着幸村,“你这个大坏蛋!都是你的错!说好来接我的!都是你都是你!你一直不来,我只好一个人溜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在约好的时间来接你,都是我不好。”幸村精市抱着真礼,温柔的抚摸着她细软的长卷发。“我有罪,居然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苦。”   紧接着,一帮武警鱼贯而入。第一件事就是合上笔记本,不让直播继续。“日吉少爷,摄像头关了。”   日吉若快步走进来,已经准备好一个宽阔的臂弯给小情人,但他一进门就愣了。漂亮精致的两人紧紧相拥温存,好像画卷上一对璧人,哪里像是他想象中的水火不容。他抿着唇未发一语,挥手让医护人员给雾岛真礼和幸村精市两人扶到救护车里去。   三人坐在金井综合病院救护车后车厢中,一股默契让两个男人谁都没有靠近。   “真礼,你受伤了没有?”日吉若冷硬问道。   “没。”雾岛真礼像只受惊的小鹿,抱着腿蜷缩起来。忽然一件衣服盖在她的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真礼从脑袋上扒拉下来,一瞧,是寿司店外卖制服。制服上还有姐夫身上的气味,她抬头朝捂着肩膀的幸村精市看去,他安慰地回了她一个和煦可靠的微笑。   “你的衣服上怎么有血?”真礼倏地站起来,朝幸村捂住嘴吃惊道。“姐夫你受伤了?”   “别怕,肩膀被划伤了而已。”幸村淡淡睨了眼日吉若,日吉若有些尴尬。   “不、不是!你的右手手臂怎么……”   幸村精市和日吉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原来幸村精市的右手小臂处的衣料上不停地往外渗出血色。他迟疑了半响,说道:“没有感觉。”   真礼忽然急促地喘气,一下子蹲在地上。日吉若撞开也要上前的幸村,第一个搂住她,“你别着急,幸村的手臂不会有事的,我召集日本最好的医生来给他治疗。真礼,放松点,你今天一天精神都太过紧绷了。”   “肚子……”她仰头捉住日吉若的袖子,疼得满脸冷汗。“好痛……”   日吉若看到她的手护着肚子,若有所悟。“我立刻打电话让妇产科医生在医院门口等着。”   “等等!”真礼急急拦住他拿出手机的手,哀求道:“阿若,只求你不要打掉它这个孩子,我想要它。我不会用孩子要挟你的,也绝不妄图嫁到日吉家,况且日吉家势力庞大,也不会怕一个小门小户……”   幸村精市被日吉若那一猛撞在地,居然闭上眼没有再起来。日吉若只当他是在演苦肉计,便只关注怀里的女孩,她已是十分痛苦之色。日吉若担心地皱眉冷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下保留体力。”   她胡乱摇着头,忍着痛楚努力说道:“不,不行。你说出来!”   “……我不会打掉这孩子,我会让医生尽力保住它。”   “我要你保证。”她期冀地望着他。   “我向你保证。”    ☆、第十二章      黑道上,欺诈和杀人是家常便饭,谁也不会因此而愧疚。   即使真礼肚子里的不是日吉家的血脉,惹不出麻烦,但他也忍受不了情人肚子里怀了其他男人的孽种。真礼是被幸村强迫的,但仍是让他顶了绿帽子,日吉若肚子里有些火气。   雾岛真礼整个人都是卖给他的,他本就无须愧疚。   日吉若坐在真礼的手术室门口呆立许久,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盯着写有“手术中”三个字的红色方灯。他反复思量,这个机会难得,正好名正言顺把孩子打掉。不是他日吉若下狠手,而是真礼自己身体扛不住而流产的。幸村精市的阴谋不会得逞,真礼与自己之间的感情不会出现隔阂。   “日吉若!你做了什么?!你亲口答应了真礼,为什么要食言?”   幸村精市黑着脸,不顾身后好几个护士追着他而来,径直冲着日吉若去。   “幸村先生!您的手……”   “不要管我的手了!”幸村精市恨恨地说:“如果连心爱的人的孩子的保护不了,我还要这支手臂做什么?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网球场上!”   护士们心中默默吐槽,这有什么逻辑吗?   日吉若冷冷站起身,周围萦绕着压迫感,十多年上位者的气势。他淡淡地说:“真礼被你手臂的伤吓到流产,就是这么简单明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   “少得意洋洋了。”幸村精市目光冷峻坚毅:“真礼的孩子是可以保住的,是你要求医生打掉了它。”   “你有什么凭据?呵。看你火急火燎的样子,真礼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是你的啊。”日吉若对幸村的纠缠心中有些恼火。“太难看了啊,幸村精市,你究竟在理直气壮些什么?”   “这家医院的医生护士我再熟悉不过了。”这就是学生时代幸村精市患上了格里巴利综合症住入的医院,“是你要求打掉孩子,还想在真礼面前若无其事地装好人吗?”   “真礼信你还是信我?就算你现在砸开手术间的门,也无济于事了。太晚了。”日吉若说道:“赶快去治疗你的手臂吧。当心下半辈子挥不动你的球拍。不止皮外伤,你的肩胛骨和小臂骨都受伤了吧?哼。”   ——*——*——   雾岛真礼意志消沉地靠在在床上,啃咬着指甲。   “指甲上很多细菌,别咬了。”迹部景吾叹了口气,有谁能像他一般,把好兄弟做到这种淋漓尽致的程度。日吉若和幸村精市都不愿意让真礼住到对方家里,最后只有自己出面,把真礼接到了自己的一栋别墅中。   探手测了测她额头的体温,有点高温。“困了吗?睡一觉吧。”   真礼不理他,迹部景吾只好一手穿过她的颈后,轻柔地揽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身上带去,另只手把她身后的大靠枕拿开。他的侧脸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耳朵,立即就被真礼凶狠地挠了一爪子。无辜的迹部景吾气极,“雾岛真礼!这都是第几次了?本大爷华丽的脸都要毁容了!”   “滚开。”   “不可理喻!”要不是看在她流了孩子可怜,迹部景吾才不想受这种气。   家里的仆人连碰到她的衣角都会被挠,迹部景吾只好亲自来照顾两位好兄弟的心肝宝贝。幸好大多数时间幸村精市都会到这里看护她。   “我要和姐夫回家去。”   迹部诧异,“你想好了?日吉若那边你怎么办?”   “我不要他了。”雾岛真礼娇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宛若春天的花朵,似乎比过去更加的蛊惑诱人。她浅浅弯起唇角,漾起恶劣又纯粹的微笑。“日吉若算什么东西?我扔掉了。”   这双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任何犹疑,漂亮又富有攻击力。   迹部景吾的心脏像是被这股劲击中,他后退半步,才缓缓说出一个字:“好。”   “告诉日吉若,别把人都当做白痴了。他不该给我全身麻醉。”她闭上眼,一个小小的手术,怎么会要全身麻醉?无论是故意打胎还是意外流产,手术过程都是差不多的,只要日吉若坚持认定是意外流产,她必然是相信的。只是日吉若居然要求给她全身麻醉,太刻意的伪装反而令人生疑,太可笑了。   真是太可笑了。   日吉若对她有一丝真心吗?他考虑过全身麻醉对她身体的伤害吗?术后胸闷多汗和狂躁不安的副作用,还有她这几日断断续续不停的发烧,都像是对她的嘲讽。   可是真礼都没有底气去质问日吉若。她是一介情妇——心甘情愿为了金钱而放弃自尊和自我。再漂亮美艳的身体,过了短暂的青春岁月就将消逝散去,日吉若何必担心药物对她本就亏损的身体产生什么影响呢。他不打算买下她的未来,却是有资格毁了她的未来。   一个漂亮乖巧的玩物,有人想为她按上玻璃瞳孔,做成死物关在暗无天日的壁橱里观赏;有人想给她穿上美丽的新衣,放在山庄别墅中看心情玩弄。   傍晚。   一心扑在了妻妹身上的幸村精市每天只做好例行治疗就赶到迹部这里。迹部景吾和他交代了今天雾岛真礼的异样和情况,和幸村一同往雾岛真礼的卧室走去。听到迹部说真礼想回家,幸村不知道雾岛真礼选择和他回家是被流产刺激到了想报复日吉若,还是真的愿意和他回家。   “姐夫~”   迹部景吾表示要眼瞎了。一开门就是雾岛真礼扑倒幸村精市的怀里,踮起脚尖献上粉唇的诡异举止。“你们……”   幸村精市也不甘示弱,扣着妻妹的后脑勺,旁若无人地热吻。真礼的指尖攀附上他的腰间,细细摩挲着他的每一寸肌理。幸村精市深深看了她一眼,复埋头吻向她洁白纤细的脖颈,唇齿流连在她馨香的肌肤痴迷不已。真礼舒服地嘤咛了声,勾人的眼神望向已经傻掉的迹部景吾,荡起妩媚的笑。   “不准勾引别人,真礼。”幸村无奈地叹息着地盖住她假装无辜的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一下下扫在他的掌心。   “为什么?”真礼娇笑。   “因为你是我的。我养大你,让你吃最好的穿最漂亮的,让你念喜欢的学校,教你功课……没有你,我就不再是完整的我。我会满足你所有要求,任你予索予求、毫无保留,我的身体和灵魂,都为你而存在。”   “哈哈……姐夫,你嘴巴真甜,难道你是想再次占有我吗?”她意有所指。   “想,都想疯了。”   “那姐夫就成为我的奴隶吧,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能变心哦。我和姐姐是不一样的,如果你不爱我了,哪怕你对我再好,我也会杀死你的。”真礼伸手为他系上一个虚无的项圈,天真无邪地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此时此刻心跳声,依赖地说,“如果有那一天,就把你填入水泥,沉入东京海湾里,好吗?”   “……我早已经是你的奴隶了,不是吗?”   迹部景吾ORZ,虽然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PLAY,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雾岛山庄我不要了,还给日吉若。姐夫,我要你献给我一个新山庄,比那个还要大、还要漂亮。所以,回到本家去吧,打败所有人,当上家主。”   ——*——*——   “天哪!你看了昨晚的娱乐新闻没有?关于雾岛真礼的那条新闻!”   “欸——那个被誉为‘日本新生代小天后’的雾岛啊?她不是得罪了HYS的大股东,被明令禁止再踏入娱乐圈了吗?”   “嘿嘿,人家现在哪里看得上娱乐圈,她可是某家公司的大股东了。有绯闻传HYS大股东似乎经常去截堵她,为的只是见她一面。”   幸村精市果然不容小觑,短短三年就力排众议夺了家族实权当上了家主,他腹黑冷魄的手段令幸村家无人敢对他和妻妹暧昧不清的关系提出质疑。   天气晴好,万里无云。幸村本家宅子内后院暖意融融,花圃里姹紫嫣红、花团锦簇。雾岛真礼懒懒斜靠在贵妃榻惬意地晒午后阳光,眼睛上盖了片薄叶遮光,任由幸村精市像个忠心耿耿的骑士单膝跪在她腿边,一副心神荡漾地神情,把脸贴在她的小腿磨蹭,专心致志地感受着她滑腻如凝脂的肌肤。他的鼻尖轻嗅,闻到她馨香诱人的芬芳,还有那更深处引人遐想探究的美妙气味。   两个仆从笔直地站在躺椅后一米远,目不斜视地平视着远处,老神在在的模样,像是对家主和其妻妹间诡异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细嫩娇柔的肌肤,来来回回摩挲侵扰了几百遍,温热的唇贴在她的小腿肚虔诚地亲吻。真礼皱眉,小腿似乎有些湿漉漉的。   她前几日逛街走得时间长了,小腿酸胀像叫人按摩一下。幸村精市非得毛遂自荐,真礼就知道他打着坏主意。吻也就算了,但是她可不想腿上沾上口水。“姐夫是把我的腿当做火腿了吗?”   “抱歉,不知不觉就……”幸村精市惆怅郁结地仰头看着有些生气的妻妹。“你已经好几天都不准我进你的房了。”   “还不是因为你每次都乱来!一沾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听话,根本就违反了作为奴隶的原则!”真礼气呼呼地撅起嘴,埋怨道:“惩罚你这个月不准进我房。”   他一怔,面色郁郁,就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真礼想起了幸村精市手臂上的伤,问道:“你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医生说有好转了吗?”   “快好了,真礼不必担心。”幸村见到真礼关心自己,微笑道。   “姐夫。”真礼坐起身,垂手抚向幸村精市的精致却坚毅的脸庞,眼里似有珍惜之情。“谢谢你为了我,以身涉险。我知道的,日吉若的人伤了你的肩,八木拓海伤了你的手臂。如果不是有良医相治,以后再也没机会握网球拍了。”   “真礼……”   “姐夫,你这么爱孩子,就从旁系中过继个婴孩吧,我不会有意见的。你三叔家的男孩怎么样?听说漂亮健康得很,一生下来就有七斤八两呢。”   幸村拉过她贴在他脸颊上柔软的小手,亲吻她的掌心。“不要,不是随便哪个小孩都能被我幸村精市当成自己孩子抚养的。你是第一个,如果你生一个,那就是第二个。”   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来到两人不远处,低头说道:“家主,日吉若带了大批人马闯进宅子,现已过了垂花门。属下们正在奋力阻挡,但对方人多势众,恐怕马上就要进入馨苑了。家主需不需要带着真礼小姐先避一避?”    ☆、第十三章      “避?雾岛真礼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正抬着脚让幸村精市给自己穿鞋子的真礼心中一惊,她还没来得及下地就感到背后一阵冷风,日吉若虎口顶住她的下颚,狠狠捏住她的脸往旁边一板。   真礼不动声色往瓷碗里抓了一把车厘子就朝日吉若脸色丢去。“别碰我。”摆脱了日吉若的手,她立即下了贵妃榻,旋即躲在幸村精市身后。   “日吉君,你带着人闯到我家算是怎么回事?”幸村精市挡住真礼娇小的身子,淡淡说道:“若不是看在迹部景吾的面子,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拿下你?”   “就你那些虾兵蟹将?”日吉不屑道。   “你想试试看?”   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雾岛真礼不得不走出幸村的背后,开口说道:“日吉若你够了,这三年来你找了我多少麻烦,还不消停吗?雾岛山庄我已经还给你了,你总不是连送我的那些首饰衣服都想要回去吧?”   日吉若怒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三年来你有静下来心来听我解释过一句话吗?我承认是我让人打掉了你的孩子,但‘不能怀孕’本就是我们交往前的约定,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辞而别,让迹部带句话给我就想甩掉我?”   雾岛真礼好笑地挽着幸村精市的手,脑袋靠在他手臂上。“为什么要听你解释?金主和情人的关系,哪一方先提出解开都可以,这不也是我们交往前的约定吗?怎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我点灯吗?”   “真礼!”日吉若气极:“是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分手,金钱、名利、宠爱可有亏待过你?还是我日吉若本身不够高大英俊,体力不能让你在床上满足?让你非要跟幸村精市在一起自甘堕落?”   雾岛难以言喻地望着日吉若,她同幸村精市在一起在日吉若眼里就是自甘堕落,那她被日吉若包养的日子里,日吉若究竟在用什么眼光看待她?   独爱看她被弄哭的楚楚可怜、高傲地垂怜她的卖萌讨好。   “和你在一起才是自甘堕落。为了金钱权利和魔鬼交易的我,出卖灵魂和身体,任你践踏我的尊严。做你的情人是件值得骄傲的事吗?”雾岛真礼缓缓地开口:“对我出尔反尔,你有真心喜欢过我吗?”   “我不会给不喜欢的女人花一分钱,也不会浪费时间在一个不喜欢的女人身上。”日吉若皱眉。“当初是你主动勾引的我,为的不就是金钱权势?我自认做得足够好,所有你要的都唾手可得。现在再来谈什么真心,你又在胡闹什么?把我晾了三年,我都没有动过找过其他女人的心思,也算是栽在你身上了。幸村精市是你姐夫,你知不知道外面关于幸村精市的风言风语有多少?”   不论是从前众人追捧的职业网球选手还是如今在商界赫赫有名的幸村家家主,都是公众人物。家族内部无人敢对幸村精市和妻妹暧昧不清的关系提出异议,不代表家族外头的好事者不会恶意揣测攻击两人的关系。   虽然媒体迫于压力不会报道两人的暧昧,但架不住幸村精市不顾世俗眼光到处秀恩爱。就说真田弦一郎此人,已经被幸村精市一次次刷新三观到“现在就算外星人入侵地球我的心中也毫无波澜”的程度。公众场合毫不收敛,真礼脸上沾到了奶油,幸村精市就亲自舔掉,接下来就是免不了的深吻。   “我不在乎。”幸村精市捏着她的小手,俯身亲了口可爱的妻妹,被她娇软微怒地白了一眼,但他十分受用。“我沦陷了,就爱把她当女儿娇纵,当妻子疼爱,当女王捧着。”   “你们俩个。”日吉若琥珀色的瞳孔凉凉地看着如胶似膝的两人,喉底发出歇斯底里的沉沉笑声。“耍着我玩很得意吧?那个孩子是谁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一边拿着我的钱住着我的房子却和姐夫搞在一起,还想要我帮着你养幸村精市的孩子?”   雾岛真礼脸色一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幸村精市揽着真礼气得发抖的身子,朝日吉若语气温和地讥讽道:“输不起就别在我们面前丢人现眼了,你自己的孩子都要抵赖,这就没风度了啊,日吉君。”   “幸村精市,明明就是你”   “我是说我强迫过真礼,但真礼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时间合不拢。”幸村精市抢道。兵不厌诈,他挑衅地笑对日吉若。日吉若心中一凛,再傻也明白了幸村精市的意思。真礼腹中的是他日吉的血脉,而他……幸村精市搂着真礼的腰,痴迷地望着怀中女孩。“真礼,对不起。但就算我跪下道歉千万次,也弥补不了那一次对你的伤害。不该拿爱你当做强迫你的借口,我有罪。幸好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赎罪,我会永远永远地匍匐在你脚下,为你奉献所有。”   雾岛真礼用力推开幸村精市,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幸村捂着脸神伤地站在原地。她虽不忍,但仍然呵斥道:“谁准许你擅作主张那件事告诉他的?若是迹部告诉他,也就罢了。为什么姐夫你无缘无故要对日吉若说这些?难道强/暴我对你来说是件光彩的事吗?”   “真礼,你相信我。”幸村精市撒谎不打草稿,他难过地说:“我对强迫你的事情一直很后悔、很内疚。就是你被绑架的那日,原本要去接你的我被日吉君的人拖到了他家的道场里,是日吉君诈我,骗我说出了实情。我并不是故意要去挑拨你们的关系,虽然我对你们曾经在一起无比的嫉妒……真礼,你惩罚我吧,就算被日吉君虐待、就算被日吉君诈问,我也不应该这么容易被骗去说了实话……一定是我被肮脏的嫉妒之心蒙了眼睛,才向日吉君和盘托出……”   他满腔诚挚的神情恨得日吉若牙痒痒,真想让人暴揍一顿。   然而真礼显然不是那么想的,她的眼神掠过幸村精市的肩膀和手臂,迟疑了。   “算了……姐夫也不是故意的。”真礼别过头,不去看幸村精市的眼睛。她利箭般眼神随即刺向日吉若,“我不想解释了,日吉若,你就当做这孩子不是你的吧。”   日吉若语速又快又急,“幸村精市强/暴你,你既然能原谅他,为什么对我就如此严苛?我只是欺骗了你一次,比幸村精市强/暴你还要严重吗?”   因为喜欢你,所以才对你严苛。   还有她肚中未出生就夭折在冷血亲生父亲手中的孩子,一想到它,真礼就像坠入万丈深井。   雾岛真礼的心揪成一团,现在有多恨他,过去就有多喜欢他。“你问我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恨你。你哪里对我好了?你最爱欺负我了。”她也不在意周围站着的人们,“哪一次不把我欺辱玩弄得哭泣?哪一次不是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反复碾压才舒坦高兴?我总是不停揣度着你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讨好你。那时我理解错了,以为那是情趣,是你对我的一种喜爱。可这其实是你根本不愿意尊重我,不是吗?”   “是你想太多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日吉若显然不认同真礼的说法,他辩驳道。“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才怪呢。”她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仗我们之间主从关系的制约,你还仗着我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违背诺言打掉我们的孩子、不顾后遗症给我注射全身麻醉!你不怕我会难过、会走掉,因为你吃准了我舍不得。”   “全麻这件事是我不对,可这也不是证明了我多在乎你?”日吉若的神色稍稍有些软化,避重就轻道:“谁说我不怕了?我不想让你发觉是我主使的,我想让你以为是孩子自然流产的,我有时候也怕你会生我的气,你不明白吗?”直到打胎手术进行到尾声,日吉若才意识到自己下错了命令,不该给真礼全麻的。即便是局部麻醉,真礼也感觉不出是流产的还是打胎,两者都是由医生把胎儿夹出来。只怪他一时情急,一步走错,万般皆输。   “通通都算是我错,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给你赔罪好不好?”   真礼虎着脸拿起一个最大的车厘子,就往日吉若那里扔去,却被日吉若抓住,鲜红的汁水从他指缝里流下。   可恶……可恶!日吉若真是可恶!他还是不懂。依然自大、狂妄,吃定了自己喜欢他、舍不得他。可惜他错了,她已经不喜欢他了。   幸村精市生怕真礼会心软,心底惶惶。两人的磁场,似乎谁都无法介入。三年里,他和真礼保持着暧昧不清,这份恋情一直都未明朗。因为真礼的态度模糊,让他看不清。   “已经不喜欢你了。”真礼摇头。“阿若,我真的不喜欢你了。你太过自我,在你心中,我永远都只能存在于你划定的区域条框内,我受不了。”   日吉若霸道极了,他骤然勾起薄唇,目中无人道:“我今日抢也要把你抢回去。况且,‘不喜欢我’这种鬼话,我不相信。”他猝不及防地欺身过来,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道:“你再嘴硬,等回去我就惩罚到你亲口承认你还喜欢我。”    ☆、第十四章      刹那间,幸村精市身边的几个人全都被对方压在地上制住,其余人都虎视眈眈地朝幸村与真礼围拢去。   “你敢!”幸村精市挺着背脊,声色俱厉:“今天没人能逼迫她,除非你日吉若能承受幸村家族正式与你为敌。现在幸村家由我当家作主,我说了算。”   日吉若脸上出现难以置信,他冷声说道:“你可要想清楚,和我硬碰硬是占不了什么便宜的。”   “没什么可想的,还有什么能比真礼更加重要?”幸村精市斩钉截铁道:“连养大她的我都没资格让她受委屈,你凭什么呢?日吉若,你伤害真礼后还想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世上没有这种好事。”   日吉若恼火。“好,就算我今天不带走她,你看得了她一辈子吗?雾岛真礼十六岁就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潜规则上位,钱对于她才是最重要的。你如果被我拉下马,不再是家主了,无权无势,她还会跟你吗?”   “金钱固然重要,然而并不是衡量一切的枰称。雾岛真礼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清楚她的心思,你一个外人自然理解不了。”幸村精市淡淡地说。“没有人只为了钱而活。即使真礼丢下我也没关系,我自己会站起来,努力追上她的脚步。我幸村精市足够优秀,我对自己有信心。”   真礼的心猛地跳了下,她娇小的身躯被幸村精市包裹在怀里。温暖的像火焰一样的体温隔着衬衣传达到她的皮肤,有股浓烈的、不可思议地安全感朝她袭来,一下侵入进她狭隘镂空的心房。真礼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幸村精市的胸口,好像身体轻盈了许多,天空也不再是暮色沉沉的灰暗。   钱,太重要了。贫穷,太可怕了。   没有人只为了金钱而活,只是太过害怕贫穷突然的发难,太过畏惧无力反抗生活挥来的棍棒。   ——*——*——   日吉若怎么会死心?   他三年都没有再有过其他女人。   虽然对他身边情人宝座趋之若鹜的年轻女孩多如过江之鲫,然而即使如此,他也无法低头亲吻其中任何一人。在秘书殷勤递来的演员嫩模档案里匆匆翻了几页,却只感到索然无味。   这算是什么事?他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徘徊着雾岛真礼明艳多情的羞怯笑颜,和她捂着肚子痛苦依靠在他怀中苦苦向他讨要一个承诺的期冀双眼。   日吉若气喘吁吁地仰倒在大床上,看着屏幕里播放着雾岛真礼拍摄的MV。浅粉色的唇瓣与哥特式的黑暗交互相映,正如真礼纯洁的身姿与她心底深处深深的暗色。想要含在嘴里狠狠疼惜品尝,无论多少次都不够。   她太美了。仅仅看到她水汽氤氲的迷蒙双眼,他就想现在、立刻、马上把她拆骨入腹。   在迹部的宴会上,日吉若靠在偏僻角落暴躁地抽着雪茄。本想远离觥筹交错的宴会厅,静一静心,却听见由远及近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和熟悉清脆的笑声。   “故意使坏是不是?”温文尔雅的男声,话语中满满宠溺。   “谁让你盯着迹部夫人的母亲看个没完的!”娇憨的语气刮得日吉若的心又疼又痒,同时引得男人低低笑了几声。   “真礼也会吃醋呢。我是看她面容似乎与你……”男人话语一顿,转而哄起怀里的少女。“好好好,是我错了。看你闹腾的,我在大家面前丢脸,你很开心是不是?”   “一点不开心。”她无辜道。“这身礼服勒坏我了,什么都吃不下,好饿。”   他叹口气,声线中还带着一丝沙哑。“真是个捣蛋鬼。我去下洗手间,你待在这里乖乖等我。省得又招来一群不知死活的狂蜂浪蝶,当着我的面就敢朝你讨好谄媚。”早知这是一场鸿门宴,他根本不会带她来这里。迹部夫人的母亲频频朝他护着的掌心至宝投来关注,以及两人容貌微妙的相似,都让他隐隐有种恐惧的感觉。   “知道啦姐夫,啰嗦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非要拉我出来亮相的。”   日吉若专心听着转角处两人的对话,手里的烟灭了都不自知。   “嗒、嗒、嗒”地脚步声一下下远离,是男人仓促的脚步声。待男人完全离开,日吉若急不可待地从后挟持住仍在欢脱娇笑的女孩子,大手蒙住她的双眼。   “谁啊!”   真礼惊吓地微微张开嘴唇,尖叫声刚出口就被日吉若扳过身狠狠推到在地,蛮横无比地席卷她的口中甘甜。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真礼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得背脊汗毛竖起。   她使劲推拒着,用脚踢打对方,但娇小柔软的真礼就像是一只被狮虎摁在爪下的小白兔。日吉若恶狠狠地扼住挣扎不休的真礼,一想到如今他的女人真礼与幸村夜夜笙歌,而自己想要接近她却只能用这种丢脸可悲的方式,就不禁烧红了眼。   在这名流齐聚的场合,谁能想到在阴暗角落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   日吉若手臂上、脸上都是被指甲抓的红痕,加上他的舌头被真礼狠狠咬了口,一嘴的血腥,这女人真是丝毫不留情。他退出她的口腔,拿开蒙住她双眼的手抹掉唇边的血液。   “是你?!”   “这么快,身体就忘记了我?”   “从我身上滚开。”真礼沉下脸色,心中惴惴不安地打起鼓来。这里偏僻阴暗,如果日吉若铁了心要在这里立刻办了她,她也无计可施。   面对她惊怒交加的双眸,日吉若轻蔑地说道,“胆子倒是见长不少。是要大喊大叫把人都引过来看这场表演,还是乖乖待在我身下,你自己挑。”   “我都不选!”真礼怒道:“日吉若,你为什么要这样?有意思吗?我和姐夫举行婚礼的日子都定下了,你该认清现实了吧!”   “谁允许你结婚了?你是我的人!”他舌头破掉流出的血又溢出嘴角,滴在真礼洁白的手背上。日吉若似笑非笑地用拇指抹开她手背上的血液,涂得她满手都是,乍一看可怖得让人头皮发麻。“似乎你总是喊我全名,是想和我彻底断绝关系?做梦……我最喜欢听你软绵绵地喊我日吉少爷,来,喊一声来听听。好久没有听到了,想念的很。”   “我不需要你允许!我和你的关系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是你不遵守诺言在先不是吗……混蛋!!别碰我的脸!”   日吉若鲜红的舌尖舔舐过染血的唇瓣,“就这么讨厌我?以前给你砸钱就能让你摇尾乞怜。怎么,现在被幸村宠得尾巴翘上天,学会了故作清高这一套?恭顺地叫声日吉少爷,我还能考虑考虑这趟放过你。”   她抿唇别过头。   “那就是期待我这么对你了。”他倾身而下。   真礼倒吸口凉气,睁大杏眼:“不要!我喊,我喊!日、日吉少爷。”   “还以为你有多大骨气。”日吉若抬起头嗤笑一声,牢牢桎梏住她的扭动挣扎的腰身,长有薄薄茧子的指腹从真礼的脸颊缓缓朝下划去:“等幸村精市回来看到你在我身下承欢,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日吉若,我都如你愿喊你日吉少爷了,说好放了我的。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是考、虑放过你,不是放过你。”日吉若充满征服欲的目光紧盯着身下的猎物,嗤笑:“哈,况且跟了我这么久,你分明知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非要把我贬到尘埃里、粉碎我最后的一点尊严吗?”   日吉若低下头颅凑近她的脸,阴鸷地同她低喃:“我哪里舍得贬低你?只要你服从我,乖巧听话回到原来的位置,哪里还会有今时今日的屈辱呢?真礼——”   真礼——   梦魇般柔情的呼唤,令她头晕目眩,几欲作呕。听到有脚步声愈来愈近,真礼忙不及地扯过自己的长发,堪堪遮住自己的容貌。日吉若也赶快支起身挡住真礼的身子和脸,冷眼朝来人看去。   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眼前的曙光了。   可明日会不会有她与昔日金主情难自□□风一度的脏水泼来呢?   想必为了保护她,姐夫的压力会很大吧。   她忍不住吐了。   ——*——*——   “她怀孕了。”医生说道。   闻言,真礼惊喜地捂住嘴,而她身边的男人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   日吉若站在二楼客房外面,隔着一扇门听到里面的对话和动静,一时间也是怔住了。真礼又怀上了,她怀上了幸村精市的孩子。三年前就是不易孕的体质,打胎后更是被医生认定为不能够再怀孕了。“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真礼怎么能怀上孩子……怎么会这样……”   真礼那么想要孩子,幸村精市也那么爱孩子,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心猝然下沉,失落感袭来。他是不是再也不可能掺和在两人之间了?明明是他先得到的真礼,为什么最后却落到了幸村精市的怀里?这个孩子是什么鬼东西?   日吉若握紧拳头猛地砸向墙,咬紧牙关表情十分可怖,吓坏了来往的佣人   。   “雾岛有了孩子,是件喜事。”迹部景吾的声音在日吉耳边响起。“幸村那家伙多宝贝雾岛,天天把雾岛当做公主捧在手心照顾。你可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了,否则连本大爷出面也没用。”   “哼,你以为我会做什么?我才没那么卑鄙。”   迹部无语,真好意思讲,刚才你还差点把人家姑娘给强了。   日吉若只觉得自己满脸写着失败者的狼狈,他完不成对幸村精市的以下克上,他把真礼输掉了,输得一败涂地。“为什么我的胸口空落落的,好像被掏空一样。”   迹部景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日吉若这样骄傲的人,若不是把心遗落在了真礼身上,又怎么会做出这样难看的事情来?看他一块青一块紫的脸,迹部景吾腹诽:活该,在我的宴会上做出这种事来,我可不会可怜你。   “雾岛真礼这样的女孩子不适合我们。”   “幸村和我们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就能得到真礼!”日吉若不甘心地握拳。   “是真礼选择了幸村。幸村精市和我们不一样,他本来就不在乎家族利益,这趟他杀回本家做回家主也不过是因为雾岛真礼对他的一声令下罢了。雾岛真礼执着于金钱权势,又曾十分喜欢你,你差点就驯服了她。”迹部说道:“如果你没有打掉孩子,也许雾岛就真的愿意委身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日吉若闭上眼,似乎痛苦极了。“与其看她在别人怀里,还不如娶了她。迹部,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犯错,为什么不提醒我我爱她?”    ☆、完结      日吉若自那日起就像是空气一样消失了,没了日吉若的骚扰,幸村精市觉得日本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姐夫!别看书了,书好看还是我好看?快来给我揉背,后背肌肉好紧好酸啊!没时间解释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真礼,你再撩拨我,我就……”手中捧着的书被从上抽走,幸村精市伸手扶住蹦蹦跳跳丝毫不像个孕妇的真礼,微微摇头。   “有本事你就上呀,啊哈哈哈哈——”   他极其无奈。真礼这才怀孕四个月,虽然胎儿基本稳定下来了,但医生说最好还是怀胎五月后再同房。真礼知道他不敢轻举妄动,就每天得意洋洋在他面前晃悠,招惹他。   四个月肚子已经稍稍有些隆起,为了遮盖住,真礼喜爱穿着蓬松可爱的鹅黄雪纺纱裙,收腰的大蝴蝶结在胸部以下的地方,显得整个人尤为稚嫩可爱,像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幸村熟门熟路地给真礼绑了一个漂亮的公主头,十分明丽活泼。   幸村精市携着真礼到真田家游玩,真礼抓着幸村的手臂一蹦一跳的进门,对上幸村精市不赞同的视线,真礼踮起脚亲了幸村的下巴一口。“姐夫,医生说我和宝宝超级健康,你干嘛这样杞人忧天的。这三年你不是把我养得白白胖胖嘛。”   幸村精市捏捏她的小脸,说道:“胖在哪里?脸上没三两肉,都不知道吃下的东西去哪儿了。”   真田弦一郎表示没眼看,两个人散发出的甜蜜气息可以穿透整座真田宅。直到现在他还是难以接受,一心敬佩的好友幸村精市居然爱上了小他一轮有余的妻妹,神不知鬼不觉领好了结婚证,成天成天地秀恩爱,而且还没办婚礼就把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实在太松懈了……最让他细思极恐的是,雾岛真礼现在还是喊幸村精市为姐夫。→_→你俩的节操呢?   凉亭中,幸村精市正抱着真礼教她下象棋,真田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两人对面。   “是不是该下在这里?”   “我家小公主真聪明。”幸村精市满脸宠溺,搂着真礼亲上她的嘴唇。   “姐夫你别随便玩亲亲啊!认真教我啊。”真礼不满地别过头,用后脚跟轻轻踢了幸村一脚,又被幸村精市偷偷咬了记耳垂。她顿时红了脸,气急败坏地掐向幸村精市的手臂。谁知幸村的手臂上是长年打网球练就的肌肉,根本无惧她那点小掐小捏。   怀中娇气的妻妹正要发作,真田与幸村、真礼三人就见听到不远处有几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好热闹,真田的家里来客人了吗?我们都没和真田提前打招呼会不会不礼貌啊?”   “不是你闹着要来找真田的……咦咦咦咦咦!这、这难道是幸村前辈?”   调戏着妻妹的幸村精市回头看去,惊讶了一瞬,立刻恢复成温文尔雅的模样。“好久不见了,诸位。”他握着着真礼的手指,搂着她压在自己胸口,像是教小朋友的姿势,指着鱼贯而入的几个男人,宠溺说道:“他们是我中学时候网球部的朋友,切原赤也、丸井文太、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   “欸?”真礼忙不迭地坐直身子,她露出半张小脸,笑语嫣嫣向几人挥挥手:“你们好,我是雾岛真礼。”   雾岛真礼——谁人不识的响当当名字,时常占据娱乐或是商界版面头条。   切原赤也却十分没眼力见地,凑到凉亭下棋桌边横看竖看窝在幸村怀里的女孩子,恍然道:“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幸村前辈都有了女儿了,我居然不知道!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姑娘啊,话说在幸村前辈和真田前辈毕业前,不是还说过以后有了孩子就要结下娃娃亲的话吗?”   在切原的记忆里,幸村精市妻妹的年纪还是小萝莉,而且也就见过一次面,已经完全忘记了。   丸井文太闻言嘴角抽搐一下,他已经看到幸村精市露出意味深长的温柔笑容了,他赶紧去把作死的切原嘴巴捂上,打起圆场,“哈哈,赤也你头被门夹了吗?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都是随便瞎说的啦!你瞧雾岛真礼是不是有点眼熟?她是前几年很火的偶像明星诶!”   丸井文太企图转移切原的注意力,然而切原赤也根本不买账。   切原扒拉开丸井文太的手,抢着说道:“不是啊,真田前辈的儿子马上要念高中了,网球也打得超级棒的,关键是长得一点不像真田前辈那么老成啊哈哈哈哈,据我知道可是有很多女生暗恋这小子呢。他们多配啊,来来来,让赤也叔叔我来给你们千里姻缘一线牵……”   迷之尴尬。   一群人无言地等待着幸村精市发作,幸村精市和比他小十几岁的妻妹结婚早已不是件新鲜事,也就只有刚回国的天然呆切原赤也傻乎乎地还高兴地企图当媒婆。   真礼悄悄扯扯姐夫的袖子,姐夫果然生气了。   真田欲解释清楚雾岛真礼的身份,就见雾岛真礼忽然扯住幸村精市的领带往下拉,现场的气氛立即诡异起来。   驾轻就熟地轻轻朝右歪头,装作可爱迷糊的样子,就像是在片场演好一个傻白甜少女一样。微微轻启娇艳的唇瓣,水雾朦胧的杏眼注视着幸村精市愕然的脸庞。“谢谢你养育我,给我做好吃的饭菜、买最漂亮的衣裙、让我念喜欢的学校、教导笨拙的我功课……还有爱的实践辅导课。”   爱、爱的实践辅导课?!幸村前辈你究竟对亡妻的亲妹妹做了多少这样那样的事……   神经大条的切原赤也大力鼓掌,像咏诗般吹捧道:“啊,多么孝顺的女儿啊,我要感动得哭了!”   柳生比吕士面无表情说道:“赤也,建议你现在就回家,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雾岛真礼旁若无人地贴上幸村精市的唇,幸村没有阻拦她,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家妻妹当着这些人的面秀恩爱,享受着真礼缓慢而细致地亲吻。真礼十分不舒服地从坐姿换成了半跪于凳子上的姿势,幸村精市忙两手撑在她的腋下,唯恐她跪不稳摔下来。杏花花瓣随风飘落在拥吻缠绵中两人的发顶,真礼芊芊十指插/入他柔软暖和的发丝,倾身亲吻着幸村精市。   “啊啊啊啊啊!!发生了什么!!幸村前辈在乱、乱……”切原赤也捂着头看着缠绵热吻的两人,眼睛吓得发直。“发现了这种秘密,我们今天是不是不能活着走出真田家了?”   “不,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别把我们带上,谢谢。”   “糟了糟了倒大霉了……”切原赤也猛地地抓住旁边丸井与柳生的手臂,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们不会死的!我们这边有四个大男人,怎么也能在幸村前辈手下保住一命。”   仁王雅治站了起来,摁住红了眼即将疯魔的切原赤也,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面露悲戚,“不不不不,什么四个人,不存在的。只有你会死而已。”   虽然其余人早就听说幸村和妻妹在一起了,但是亲眼看到的冲击力还是非常大。如今他们和幸村精市已经不在一个圈子内,所以平日也甚少遇见。今日难得一见,几人的下巴就要惊得脱臼,这个穿着鹅黄雪纺纱裙的漂亮女孩儿看上去比电视荧幕中元气美少女偶像的装扮更加幼嫩,几乎和自家的儿女差不多年纪的样子。真不愧是神之子,这样的小姑娘他都下得去手……   可不得不说,得天独厚、漂亮精致的幸村精市与同样美丽无双的青春少女接吻相拥,就像一副完美的油画,令人不忍打扰。   真礼看看周围的傻缺脸,复回头轻啄了口幸村精市的眉眼,笑着问:“你的那个海带头后辈是笨蛋吗?他真可爱。”   丸井文太捂脸,切原赤也好像今天真的走不出这扇门了。   幸村精市占有欲极强地把开启撩汉模式的真礼捞在怀中,摆在腿上令其坐好,像是示威般亲昵地咬了咬她小巧的鼻尖。   他朝众人粲然微笑:“还没和你们正式介绍过,这是我从小养大的掌心明珠雾岛真礼,你们应该在我和前妻的婚礼上见过她,她是我前妻的妹妹。在经过各种威逼□□和死缠烂打后,我终于把真礼追到手了,现在已经是我的小娇妻。我们已经领过证了,本来准备这两个月就举行婚礼的,但真礼有了我的孩子,婚礼推迟到她生完孩子后举办,到时邀请帖会一一派送给你们,请一定要来。”   旧立海大众人昧着良心道贺着,呵呵,从未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老牛吃嫩草。   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成年了但依然脑子少根筋的切原赤也喊道:“幸村部……前辈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诱导威逼无知少女呢?!雾岛真礼!你说你是不是真的爱幸村前辈?如果你是被逼的话,我一定会冒着生命危险阻止前辈的!”   “你猜~”雾岛真礼故作天真地俏皮道。   “肯定是不爱!幸村前辈都三十好几了,而你没成年吧!”切原赤也不怕死地说道。   她已经二十了好不好。   真礼感觉到幸村精市投来的目光,她的嘴角微微上翘:“猜错了哟。”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